第40章(第2/3页)
总不能当真是脑袋一热,硬塞给他的吧。
荷回心里没好气,嘴上却语气放软,道:“小爷何必明知故问,这话从前早对小爷说过。”
李元净想起很早之前,他们在太后宫外那次,荷回对自己说的话,耳朵有些发红。
“我怎知道当日你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想确认一下,有何问题?”
自然是没问题,荷回能说什么,只能将那日的话再重复一遍:“因为妾心悦小爷,这个回答小爷可满意?”
同那日毫无反应,甚至内心有些厌恶不同,这回李元净再听这话,耳尖不知怎么的,忽然发起烫来,说话也有些结巴。
“你......你一个姑娘家,跟人说这些话,害不害臊。”
荷回有些奇怪地抬头:“不是小爷您想听的么?”
这话叫李元净没法接,他哪里知道荷回如此听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颇有些尴尬地清清嗓子,别过脸去。
未几,悄悄回过头来,瞧见一片发黄的竹叶落到荷回发髻上,李元净想着方才到底是自己对不住她,便想都没想,上手就要替她去摘掉。
荷回还未反应过来,他的手便已经落到她发间,而与此同时,荷回抬眼,不期然瞧见竹林间隙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望着他们两人。
待瞧清楚对方的脸,荷回眉心猛地一颤。
皇帝的眉眼还是如同往常般深邃,脸上的神色似乎也与半日前握着她手,细细擦上头的灰尘时别无二致,可不知为何,却瞧得荷回坐立不安。
他在那里多久了?
适才自己与李元净所说的话,可有被他听见?
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想,却又慢慢镇定下来。
她慌什么,自己本来就是要嫁给李元净的,这一点,皇帝一开始就最是清楚不过,两人之间的约定也从未说过,在三月之期未满之前,自己不能同李元净来往,同他诉说心意。
皇帝从前未曾为这事恼过,如今怕是也不会。
荷回抬起眼,但见皇帝此时一双瞳孔乌沉沉的,像蒙上一层浓烈的黑雾,瞧不清喜怒。
刚要张口,拉着李元净走,一眨眼,竹林对面的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方才皇帝的出现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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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从竹林里出来,面无表情,可侯在一旁的王植却瞧得心惊胆战。
他伺候皇帝数年,最是了解皇帝性情,知道他如今这般是已经气极了的,对身边人摆摆手,暗示他们小心伺候。
回到寮房之中,皇帝坐在太师椅上看书,好似十分悠闲的模样,淑妃过来同她请安,向他禀告安排回銮的一应事务,皇帝还出言指点了几句。
淑妃受教,瞧见皇帝一个人看书,为怕他太无聊,便提议与他下棋。
皇帝欣然允诺。
两人对弈,皇帝接连赢下好几回,淑妃输得没了心气,直道比不过,恰逢此时,安王过来,淑妃连忙起身让座,自己同安王打了招呼后,起身出去了。
“皇兄好兴致,竟躲在这里下棋。”安王坐在方才淑妃的位置,细细端详棋盘布局,连叹几声妙。
“多年不见,皇兄的棋艺越发精湛了,别说淑妃,便是连臣弟,也是赢不了的。”
皇帝一把抓过棋子丢进棋篓之中,笑道:“不过是下着玩儿罢了,谁人不知你安王的棋艺天下一绝,你就别恭维朕了。”
安王跟着笑。
两人又说了些朝政之事,相谈甚欢,未几,皇帝道:“你来这么晚,可有去拜过东岳大帝?”
安王说已经去过,“多年不曾到这里来过,臣弟记得上回来这儿还是十几年前,父皇带着咱们兄弟过来,那时咱们刚进京,东岳庙还十分简陋,没成想如今已经大变样,时间过得可真快。”
“是啊。”皇帝也跟着感叹,同他一起
回忆先帝在时,他们兄弟一起犯错受过的日子。
“臣弟还记得自己那时调皮,想瞧瞧西洋供奉过来的东西什么样儿,便把父皇宫里的唯一一个西洋钟拆开来,却怎么都安不回去了,怕被父皇责骂,还是皇兄您替我担的罪。”
皇帝道:“你小时候是挺调皮,如今倒是沉稳许多,父皇瞧见,必定欣慰。”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一派兄弟和睦的景象。
忽然,安王话赶话,说道:“净儿倒有些像臣弟年轻时候,方才我过来,正瞧见他在那边亭子里同沈姑娘说话。”
皇帝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净儿的婚事何时定下?”
皇帝默了下,须臾,终于开口,“大约明年吧,这要问母后。”
安王点头,“正好,若是那时臣弟还在京里,正好能参加他的婚宴。”
皇帝的目光望着门外的竹影,不知怎么的,却再听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