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页)
不过即便如此,他对贺兰攸的态度也是肉眼可见的冷淡。而贺兰攸显然也没有讨好他的打算。整个进食过程中,二人几乎没有交流,有什么话都跟姜蘅说,搞得姜蘅一会儿要回这个,一会儿要听那个,一顿饭吃得相当疲惫。
饭后,贺兰攸还兴致勃勃地询问姜蘅:“制弓的图纸在哪儿?”
“呃……”姜蘅偷瞄一眼温岐,含糊道,“明天,明t天再说吧。”
贺兰攸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心下了然。
这只妖兽防得还挺严。
“好吧,那就明天再说。”腰间的灵玉发出微弱光芒,贺兰攸极快地扫了一眼,转身向竹楼外走去,“吃多了,我去消消食。”
“好走不送。”姜蘅打了个哈欠,也转身回屋了。
贺兰攸走出竹楼,左右看了看,找了个草木幽深的地方扎了进去。
灵玉一直在有规律地闪烁,一明一灭,散发出青色的柔光,在夜色中如同一团忽闪的萤火虫。
贺兰攸在指尖划了一道,挤出一滴鲜血落到灵玉上。
鲜血没有顺着灵玉滑下,而是像被吸收一般,很快融入进去,与灵玉合为一体。
吸收了鲜血的灵玉不再闪烁,散发出稳定的淡淡光芒。随后一行小字浮现其上,字迹遒劲有力,正是来自贺兰攸的父亲——贺兰越。
“神山危险,速归。”
贺兰攸皱了下眉,也在灵玉表面写下几个字:“别来妨碍我。”
灵玉再度亮起:“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兰攸这次只写了两个字:“历练。”
回完这两个字后,灵玉不再发光,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这说明贺兰越已经确认了他的生命安全,以他的行事作风,自然不会再发来多余的讯息。
某些方面,贺兰越对他这个亲手培养的儿子可以说是相当放心。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贺兰攸天赋极高,足够强大,而是因为他审时度势的能力与贺兰越一脉相承。
他能敏锐地分辨出什么是生命威胁,什么是虚张声势。
因此,即便是进入了上古妖兽的地盘,贺兰越其实也没有太担心。
不过,今晚可就说不准了。
贺兰攸想起出门时温岐轻瞥他的眼神,全身肌肉本能地进入紧绷状态。
看来他还是低估那只怪物对自己的恶意了。
姜蘅回到卧房,先将剩下的驱虫草全部撤掉,然后将窗户关好,最后将床榻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没有虫子,没有蚂蚁,没有蛇。
很好。
至于夜里会不会有,她就不管了。
姜蘅解开腰带,正要脱下外衣,余光不经意向下扫过,忽然发现门边站了个人。
她心下一惊,连忙停止动作。待看清来人后,又随之松懈下来。
原来是温岐。
她还以为是贺兰攸呢。
也许是因为温岐连她最落魄的样子都见过,她在温岐面前其实没有太多的羞耻心。
况且他们已经多次同床共枕,却从未发生过什么——仅凭这一点,也足以让她对温岐放下所有防备。
如果说在他们二人之中,一定要有一个人有戒心的话,那个人也必定是温岐,而不是她。
姜蘅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但此时,与温岐对上视线的瞬间,她却忽然觉得不妙。
心跳开始不受控地加快,耳根升温,那种电流顺着脊椎游走的酥麻感再次浮了上来。她下意识站直身体,不想让温岐看出异样。
太糟糕了。她竟然对黑暗中的那次接触产生了应激反应。
而且……似乎比昨晚更强烈。
“怎么了?”温岐见她神色古怪,关心地向她走近。
“……没什么!”姜蘅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出声。
温岐停下脚步,眼中困惑更深。
姜蘅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
她不想让温岐误会,于是迅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抱歉,我是刚才突然想起夜里有虫子的事,所以有点烦躁……”
说着,她低下头,一副不堪其扰的样子。
其实她是不敢和温岐对视。
至少现在不能。
还好,温岐并没有怀疑。
他垂眸想了想,走到姜蘅面前,轻声安抚道:“别担心,今晚你不会再被影响了。”
姜蘅顿时惊讶:“真的?”
“嗯,你会睡个好觉的。”温岐拉着她的手,将她引到床边,“上来吧。”
姜蘅不明所以地爬上床,盖好被子,然后紧张地看着他。
她以为他会像前两晚一样,在床榻另一边躺下,然而并没有。
温岐在床边坐了下来。
姜蘅有些不解地眨了下眼:“你不睡吗?”
她很矛盾。
又怕他跟她一起睡,又怕他不睡,像她生病时那样整夜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