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3页)
她没有直白地问周贵妃,但周贵妃还是朝她看来,皱了皱眉:“皇上日理万机,后宫大大小小事难道都要通知皇上?”
就在这时,二重帘被掀开,有人冷着脸踏进来,众人一惊,忙忙福身行礼。
周贵妃脸色也有一刻变化。
褚青绾一见他,积蓄在眸中的泪水陡然掉落,她浑身狼狈,裙裾上染了些许污泥,青丝也都是凌乱地披在肩头,和昨日可人的模样截然不同,她声音也透着哽咽:“皇上!”
胥砚恒快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冷着声问:“哪里疼?”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褚青绾的情绪就控制不住了,她哭得很凶,眼里噼里啪啦地掉,砸在胥砚恒手背上,水珠由温热一点点变得冰凉,她说:“手疼,身子疼……到处都疼……”
胥砚恒和她相识一年,自然听得出这番话虚言过剩,她不是浑身疼,而是宣泄委屈。
像是稚童见到长辈,靠山一到,压抑的情绪全部宣泄而出,只三分也能变成十分,疼意也仿佛在这一瞬间放大了无数倍。
这一刻,她竟是真心实意将他当做靠山么。
原来她情绪上头时,也不复往日的精明聪慧。
胥砚恒眸色些暗,摸到她手心的掐痕,有的已经破了皮,这一点发现叫胥砚恒紧锁眉头,她还在说:“嫔妾从那么高摔下来,您差点就见不到嫔妾了……”
四周妃嫔还未起身,只听到褚青绾的哭诉,也只能看见两人相握的双手,彼此不由得面面相觑。
胥砚恒没松开她的手,转头问孙太医:“她伤得如何?”
孙太医低声:“瑾嫔上得有点重,虽是被人护住,但肩膀也是伤到了骨头,许是要休养一阵子了。”
女子忽然拽紧了他的衣袖,胥砚恒不解地垂眸看了她一眼,才说道:“用最好的药,让她尽快恢复。”
话落,他伸手,指腹擦过女子脸颊,拭净了泪痕,和他举止不同的是,他声音顷刻间冷了下来:“人呢。”
众人愣了下,唯独周贵妃快速回神:“冲撞瑾嫔的奴才,臣妾已经让人看守住了。”
褚青绾吸了吸鼻子,她咽着哭腔,哑声道:“他径直冲着嫔妾的仪仗而来,彼时正是请安结束的时候,四周皆是妃嫔主子,嫔妾想不通,他怎么敢在那个时候横冲直撞?”
她说她想不通,其实是在说她不信这件事是意外。
话落,她仰起头看向胥砚恒,脸上的泪痕擦了又有,她不说让胥砚恒替她做主,她只是湿着眼眸说:“皇上,我很疼。”
胥砚恒摸了摸她的脸,拂过贴在她脸上的青丝,他说:“朕知道了。”
周贵妃下意识地握了握双手,她听得懂,胥砚恒这一声不亚于应承会替瑾嫔做主,这一幕着实有点刺眼,周贵妃转过头,眼不见心不烦,她忍不住地想,究竟是谁去御前请人的?
周贵妃压住情绪,她福身:“臣妾等人先出去等皇上。”
众人见状,只好先退出内殿,在胥砚恒也要转身出去时,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袖,胥砚恒一顿,他回头看女子,只见到女子低垂的头颅,她压抑着哭腔说:“今晚,您本该来玉琼苑的。”
胥砚恒不得不想起昨晚两人的对话。
她说:“您都答应嫔妾了”
但今晚他不会来了,她养伤期间,他也不会来的。
哭腔有点难以压抑,泪水也悄无声息地滑落,她往回咽下情绪:“您生辰快到了,这是嫔妾入宫后,陪您过的第一个生辰,嫔妾还准备给您编平安穗,可嫔妾现在连万寿节都没办法参加了。”
胥砚恒一点点地掀起眼,看了她许久。
殿内安静,胥砚恒终于出声,他话音依旧平淡,平淡叫人觉得冷情:“来日方长。”
这四个字,他往日倍感难熬时常会提起,却是第一次用在后妃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胥:来日方长。
女鹅:但以后就都不是第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