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秦明月顿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想起自己遇到的那些长辈口中隐晦的只言片语，从中推断出当初母亲跟那个男人应该是有情义的，只是后来那个男人又是因何离开了秦家？

母亲……真的对那个男人有情么？

她很想问眼前的刁玉晴，毕竟刁姨是陪伴母亲时间最长，甚至一生都互相扶持的存在，可是她又不敢问，生怕听到一个让自己难以接受的结局。

还有父亲……想起夏小山，哪怕是后来被母亲改了名字，可是秦明月从小就就不喜欢夏小山，具体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是她就是本能的不喜欢，认为在夏小山，或者说夏锦川那过于温柔的行为之中隐藏着许多压抑的情绪，他从来不敢对着母亲，但是却对别人从来不会放出善意。

很小的时候秦明月就亲眼见到过在大哥二哥眼中最为温柔耐心的父亲刁难府中佣人的模样，因此秦明月不喜欢他。

刁玉晴不知道秦明月在想什么，但是继续警告的开口。

“明月小姐，请你不要在大小姐面前提起任何关于这个人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早就物是人非，大小姐也早就忘记了有这个人的存在，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知道，过于探究长辈的隐私，是一种十分不尊重的行为。”

哪怕是此时面对的是秦家未来的一家之主，可是刁玉晴没有退步，只是冷静无比。

“我知道了，刁姨，我再也不会提起这人了。”

秦明月保证着，刁玉晴却是不再理会她，拿着东西转身就走，结果秦明月想要跟上的时候，停到了前面刁玉晴传来的声音。

“明月小姐，今日你就不要见大小姐了，大小姐身边有望舒小姐和平安少爷陪着，请你留步。”

刁玉晴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交代了一句，秦明月的步伐就停在了原地，这里是恭王府，是要讲规矩的，遵从的是秦家的规矩，是秦媛的规矩。

从某种意义上，刁玉晴的一言一行，就代表着秦媛的意思。

秦明月只能够站在原地看着刁玉晴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有些后悔自己问这些。

刁玉晴手里捧着调香的工具，此时却面无表情，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时候她才几岁来着？

刁玉晴的母亲是秦媛的养母，当时刁玉晴的父亲抛弃了她们母女二人，秦家的老爷心善，才让刁玉晴的母亲带着她进入府中成为了大小姐的乳娘。

第一次见到大小姐的时候，刁玉晴就知道，那也是她一辈子要伺候的人，因为大小姐是跟别人完全不一样的。

大小姐生而知之，聪慧异常，是刁玉晴从小到大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无论男女，只要是跟大小姐说过话之后，都会陷入深深的崇拜之中，刁玉晴也是一样，从小立志成为能够让大小姐觉得有用的人。

而见到那个哑巴，是在刁玉晴十岁的时候，当时大小姐也才七岁，她跟佣人们一起陪着大小姐逛街，天空忽然来了大雨，所有的人都狼狈的不行，就在回去的街道上，大小姐见到了那个哑巴，捡起了在雨水之中淋的跟落汤鸡一样的哑巴。

大小姐总是那么心善，将那人带回家之后，甚至找了大夫治疗，可是最后却得知对方是个哑巴，就算是如此，大小姐也没有将那人赶出去，反倒是养了起来。

就像是……好似就像是童养夫一样。

没错，明月小姐的猜测是对的。

秦家只有大小姐一个孩子，未来注定要继承秦家的产业，老爷早就生出了招赘的心思，大小姐捡回来一个哑巴男孩儿，甚至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无非是告诉所有人，她为自己选择了童养夫，甚至就连当时的老爷都默认了。

那是一段有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刁玉晴承认那个哑巴长相不错，但是那又如何呢？比起大小姐拥有的一切，那只是一个哑巴而已。

为了那个哑巴，大小姐亲自写了好几本手语的书，让整个秦家宅院的人都学会手语还有唇语，就连刁玉晴现在都会手语和唇语。

后来刁玉晴看着两人两小无猜的长大，本以为一切会如同大小姐计划的那样，只是一切那么怪异，共同经历过了腥风血雨的两人，曾经一起在商海沉浮的哑巴，生出了背叛了小姐的心，至此离开了秦家。

刁玉晴其实知道，大小姐对那个人跟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她们是极好的姐妹，可是大小姐会跟那个人说一些怪异的话，刁玉晴曾经因此吃醋，询问过大小姐，说为何这些话她不能听，当时的大小姐说了什么来着？

大小姐说——玉晴，我愿意跟他说这些，就是因为他是个哑巴。

人总是有一些怪异的，难以启齿的秘密，大小姐将这个秘密放在了哑巴的口中，但是那个哑巴却背叛了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