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3/4页)

说着,郑六目光怨毒地看向昌王:“好巧不巧,小的在堤坝被炸毁的碎石中发现了沾染着松油的碎瓷片,底下的印子映得清楚着呢,那分明就是昌王府出来的东西!”

说着,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看样子,里面装着的就是他捡起的那些碎瓷片了。

昌王眼睁睁看着冯兴将荷包呈到建平帝面前,心里恨得几乎要滴血,但还是反应极快地抓住了郑六话里的漏洞:“一个印着昌王府徽印的瓶子罢了,算不得什么,若是谁有心陷害,想从我府上拿走一个不起眼的瓷瓶,不也是易如反掌?”

建平帝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些碎瓷片,挥了挥手,示意冯兴让谢纵微等人也瞧瞧。

昌王却像是抓住了什么破局的法子,又急道:“父皇明鉴!自从上次得了父皇教诲,儿臣一直惭愧自身修行不够,能力不足,一心只想着为百姓做些实事,好让父皇展颜。怎会行差踏错,去害我自己的亲王叔呢?”

吴王犯了错,仍在自己王府静思记过,眼下只有安王站在那儿,见着这一幕便忍不住道:“或许是三弟听了什么坊间传言,一时间错了主意,才对秦王叔……”

谢纵微与赵庚飞快地对上一个眼神,又撇过眼,眉头微颦。

昌王等的就是他的好二哥落井下石的这句话!

他膝行两步,看向高高坐在御座上的建平帝,凄声道:“父皇,大哥因差事出了错,如今正在自己府里静思己过。儿臣自问规规矩矩,从不敢逾矩半步,却也要遭人如此陷害!二哥这话,真是让人心寒。”

安王愣了愣,看明白了,老三话里的意思,是冲着他来的啊!

安王连忙扑通一声跪下:“父皇!儿臣只是就事论事,可没有三弟想的那般肮脏,会对自己的亲手足亲王叔下手!”

臭老三暗示是他下的黑手,想按下他两个兄弟,成为储君,安王便也将计就计,把黑锅扣回他头上去。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兄弟俩来回阴阳怪气的声音。

“好了!都住嘴。”建平帝平了平气息,看向跪在庭下的两个儿子,面露疲惫,“秦王,是朕最珍视的手足兄弟。朕从不求你们能得一段兄弟互助的佳话,但手足相残,是朕最深恶痛绝之事。若是让朕发现,是谁在秦王出事背后使力……”

他顿了顿,带着雷霆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见垂下的头颅。

冯兴小心地扶起建平帝往内殿走去,只撂下一句:“朕会让他生不如死。”

“延益,沄河水患一事,便先由你接管处置。”

谢纵微颔首应是。

昌王紧跟其后,镇定地应了声是,安王飞快地瞥了他一眼,暗叹这个臭老三城府越来越深了,面对这般威胁也能面不改色。

但昌王知道自己的确无辜。

他是想对秦王下手来着,却没有那么蠢,赶在他要被立为皇太弟的流言越传越凶之时下手。

这回是谁陷害他?

昌王虽然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但他想起不翼而飞的两个箱笼,心始终是提着的。

建平帝走了,很快有内侍上前来要扶起二位亲王,却被安王一手拍开:“滚开些,爷自己知道起来。”

昌王倒是没拒绝,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袍上沾着的灰,微笑道:“二哥怎地火气这般大?是心虚,害怕了?”

谢纵微冷冷收回目光,不想浪费时间在看蠢人互啄上,侧头对着次辅姚安顺道:“随我去内阁一趟。”

姚安顺暗暗苦了脸,看来这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家了。

但见谢纵微习以为常的样子,他又释然,首辅家中还有娇妻乖儿等着呢,他都不慌,那他也不着急。

安王低声骂骂咧咧地走了。

赵庚正要出殿,却被昌王叫住:“我记得定国公出宫的方向与本王是一样的?不如一起走?”

赵庚摇头:“臣还有事要处理,殿下自便吧。”说完,大步出了紫宸殿,没一会儿,那道巍峨身影便消失在了昌王充斥着阴翳意味的视线尽头。

……

施令窈第二日醒来时,见谢纵微正坐在床头看书,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都没有察觉到。

谢纵微把话本子放在一旁,本就是打发时间等她醒来才看的,这会儿人醒了,他也没再勉强自己继续读这本深得妻子宠爱的《神医毒妃:霸道王爷好孕来》。

实在是有些无厘头了。

“才回来不久,待会儿又要出去,索性靠在这儿眯了一会儿。”

听着他满不在意的话,施令窈皱了皱眉:“你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怎么行?”她顺势摸上那只修长有力的手,谢纵微心中刚刚荡漾开来,便听得她忧愁道,“本来年纪就大了,还不知道保养,我又没有翡玉那一手好医术,不能让你容颜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