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传喜讯兄弟得厚赏,听审讯复仇有新机(第3/4页)

老祖宗说道:“你们安心在豹子营当差,银子是安家费,是给你们赡养父母的,将来你们飞黄腾达,可不要忘本。”

其实这是敲打两人呢,毕竟全家都是奴,他们是张家家生子,忠孝其实是给主子们的。

不过,这两个少年“傻乎乎”的,没有听懂老祖宗话里藏话,真以为就是孝敬父母呢。

吉祥说道:“忘不了,连父母养育之恩都忘了,那还成个人了?”

王嬷嬷听得直皱眉,但不敢当场教训吉祥,扫了老祖宗的兴。

之后,闻讯的两府侯爷也各自召见了各家的看门小厮。

西府侯爷赏了吉祥八十两银子,四季衣裳各一套,还赏了他一匹骏马!

侯爷说道:“等你得了空,去咱们张家马场里挑就是了,平日就养在府里的马廊里,粮草皆由府里供给,专供你驱使。你在豹子营好好表现,给我们张家争口气。”

吉祥回去,把一百八十两银子一分为二,一半给了鹅姐,一半给了如意娘,对他而言,都是他的家,都要安家。

东府侯爷赏了赵铁柱五十两银子,后来听说西府赏了马,东府这边也追加了一匹骏马。

东西两府,吉祥和赵铁柱家里不停地有人来贺喜,喜气洋洋,比过年还热闹。

与此同时,棉花胡同,山东菜馆分馆,乾院。

打扮成小厮的丫鬟抹儿回来了,老板钱帚儿替她摘下斗笠,脱下蓑衣,说道:“你快去烤火。”然后,把上面的雪都抖在外头。

抹儿双手放在熏笼上,热气一熏,打了个喷嚏,“姐,我去顺天府衙门,买通了一个衙役,打听清楚了那天那个和曹鼎吃饭的老头。”

“那老头居然就是曹鼎的亲生父亲呢……”

原来,曹鼎那天约了烂赌鬼父亲在棉花胡同山东菜馆吃饭,施了个请君入瓮之计,栽赃曹父是小偷,偷了他的皮袄和银票。

期间,让顺天府衙门的捕快带着人在胡同里设下埋伏,人赃并获,将曹父堵了嘴,塞进囚车里。

曹鼎给了捕快银两,授意要衙门重判曹父,最好远远的发配边关,从此不能来找他要钱,像个蚂蟥似的,吸干他所有的钱,毁了他来之不易的家庭和事业。

殊不知,曹鼎和捕快的交易,都被这里棉花胡同分店老板钱帚儿看在眼里,虽然她没有听见包房里这两人说了些什么。但是,曹鼎花钱都要把这个老头送走,可见这个老头是曹鼎死敌啊!

曹鼎是张家有本事的家奴、宝源店掌柜、张家的钱袋子,谁人不知?

钱帚儿痛恨张家,无论东府西府,她都恨透了!

如果当初不是东西两府联合在一起,非要拆了吉庆街,去修建张家的那个破园子,我的父亲怎么会被栽赃枉死?

钱帚儿为了复仇,不惜自卖自身,去颐园当丫鬟。之后,还委身仇人,当了东府侯爷的外室,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卧薪尝胆,蛰伏在仇人身边,好找机会报复。

曹鼎是西府的钱袋子,那当然就是我的敌人。

那个老头是曹鼎的仇人,那么老头就是我的朋友。

所以,钱帚儿一直把此事记在心里,从正月十六开始,漫长的假期结束,衙门开了印,顺天府提刑所开始审判因假期累积的案子。

提刑所审这种小偷小摸的案子是公开的,普通人可以去围观,只要给衙役一些钱,还能在前排搬个小杌子坐着看,就像看戏似的。

钱帚儿碍于身份,不方便去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就要丫鬟抹儿扮作小厮去听审的,打听老头和曹鼎到底有什么恩怨纠葛。

抹儿从正月十六就乔装小厮,坐在提刑所小杌子上听审,一直听到正月十七,终于轮到曹父的案子了!

曹父的罪名是偷窃。他是个烂赌鬼,烂赌鬼坑蒙拐骗,小偷小摸的坏事做了不少,在衙门里进进出出好几次,也发配过两次,只是他运气好,每次都刚好遇到大赦,在发配路上就被放了。

这一次,曹父大声喊冤,说自己其实是曹鼎的亲生父亲曹祖,父亲拿儿子的东西,怎么算的上偷呢?

捕快收了曹鼎的钱,当场作证,“……当年曹祖卖儿子,贪高价,卖的是死契,不能赎回。既然是死契,父子伦常当场断绝,生是主人家的人,死是主人家的鬼,断然没有亲爹再上去的道理。”

“奴婢无私产,曹鼎的东西,其实就是主人的东西,他明明偷的是张家的皮袄和银票,如何能说是儿子的?求大人明鉴。”

曹祖穷的叮当响,没钱请状师辩护,加上假期案件堆积如山,提刑官见人证物证俱全,曹祖又是个惯犯,提刑官没有耐心再审,想快点结案,就发了签打板子,打到曹祖招认为止。

曹祖是懒人,懒人都怕疼,打了两板子就受不了,“我招!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