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退凶徒巧施空城计,为复仇帚儿深布局(第4/5页)

“别走呀。”帚儿递茶,乜斜着一双桃花眼,“你问了好多问题,我该先回答那个呢?”

如意说道:“你就从你身受重伤、被抬出颐园之后开始讲起。”

帚儿斜倚在罗汉榻的熏笼上,左手按在小腹上,画着圈,“当初就是你一剪刀,把我这里捅穿了,哎呀,肠子都流出来了,大夫把肠子塞进去,缝了几十针,痛的我呀……后来总是发烧,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呢,直到我遇到了侯爷,侯爷说,我是个奇女子……”

东府侯爷先是把帚儿送到别院里养伤,时不时的探望,帚儿就痛诉周富贵还有来福他们这些人的拆迁吉庆街时所使用的下作手段,如何逼死了她爹。

她又如何被逼得忍辱负重,自卖自身,到颐园为奴。

那侯爷说,“你的冤屈我知道了,来福贪了我太多钱,我会收拾他的。”

帚儿还向侯爷开口,把她在颐园洒扫时认识的好友抹儿要过来,她怕抹儿因她的缘故,在外头吃苦受罪。

侯爷就把在翠微山国公爷墓地里看守祭屋的抹儿要了过来,成为伺候帚儿的丫鬟。

等帚儿康复,会扶着抹儿的手下地行走的时候,侯爷跟她说,来福夫妇已经把钱都吐出来了,去了沧州老家养老。

帚儿第一次露出了笑颜,“侯爷,你为我复仇,我要报答你。侯爷喜欢什么,我就去学什么。”

亲手把一个烈性的奇女子驯化成一个全心全意只属于自己的外室,对于追求新奇、阅女无数的侯爷而言,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我喜欢听曲,这些年动不动就是国丧,府里的私班早就散了,听个曲还要从外头找人,看看你能够为了我学成什么样子。”侯爷就把帚儿送到教坊司乐官臧贤那里。

帚儿的家以前是开古董行的,这行业里人人都是杂家,什么都会一点,帚儿有天分,又肯勤学苦练,很快有所成,成了藏贤私班女乐之一。

听到这里,如意猛地意识到她今天在臧贤私家戏楼里看到开场时唱元宵节套曲的女伶真的就是帚儿!

如意说道:“我今天去三保老爹胡同的一个戏楼听曲,唱的都是套曲,那个唱《黄钟·醉花阴》之《元宵忆旧》的伶人是不是你?”

“是我呀。”帚儿笑道:“怎么这么巧,看来我们真的有缘啊。大年初一大朝会,我还跟着女乐一起演奏宫廷雅乐呢,我是弹箜篌的,你是没看见那些参加大朝会的文武百官看到我们这些女乐时的表情,哈哈,我才不管他们怎么看,我就顾着朝着我们侯爷使眼色了。”

这样有青春有才华有胆识的帚儿,怎能不让侯爷拜倒在石榴裙之下。

帚儿说道:“单我一个人唱没意思,侯爷很快就听腻的。我想学着臧贤那样,为侯爷也组一个私班小戏,这个要花好多钱。我舍不得侯爷为我花钱啊,我想先开个店,自己赚钱养私班。”

这个店呢,帚儿早就想好了,就是借着西四牌楼山东菜馆的名头,开一家新店,地方更隐蔽,价格更高,赚的更多。

为什么非得是山东菜馆呢?因为西四牌楼的山东菜馆租的就是东府侯夫人周氏的嫁妆铺子啊!每年都给周夫人交一千两银子的房租。

帚儿要建个山东菜馆分店,山东菜馆出厨子和跑堂,占四成股,帚儿出屋子出工钱管账,占六成。

大家四六分成,山东菜馆答应了——一来是分成优厚,二来需要张家当靠山,周夫人的娘家庆云侯府周家毕竟已经没落了。

在京城做生意,没有靠山是万万不行的。

当然,帚儿这个行为属于挖周夫人的墙角,有外室试图和正妻打打擂台的意思。

在侯爷看来,外室嫉妒正妻,想要给正妻添一点赌,理所当然嘛。

男人么,都喜欢“舍不得花男人钱”、还喜欢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使出一个个可爱但是可控的小心机的女人。

就好像他就是个神灵,可以随意的操控女人们的心情,喜怒哀乐,生死荣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每个女人,一辈子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讨他的欢心,他是她们的主宰。

男人其实不想看到女人们一团和谐的,总是会施展一些手段,挑唆女人们互相争斗,为他争宠,他才能够享受到那种神灵般被供奉膜拜的感受。就像喂鱼,主人从手指头缝里随便漏点什么东西,就引得鱼缸里的一群鱼争抢。

不仅仅是男人和妻妾之间,就连上位者对下属们也是这样的,或者女人对男宠们也是如此。谁掌控了权柄和财势,谁就是“男人”,谁处下位,谁就是“女人”,君不见,那些闺怨诗词几乎都是男性文人墨客所写?

侯爷可享受帚儿的“吃醋”了!欣然同意,拿出私房钱给“舍不得侯爷花钱”的帚儿在棉花胡同开山东菜馆分店,反正那里的房产本来就是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