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3/3页)
“我刚刚不过是自嘲我平日里管事管多了,忘了你平日里与族中人的交往并不少。”只是跟最亲的亲爹关系不亲近,总让明棠有种裴钺跟裴家的族人关系不近的印象。
“哪知道你就说了这么长的一篇话?”
这可真是,就算她没感觉到裴钺的意图,现在也要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裴钺也不禁有些尴尬,然而话既然已经说了,他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立时以目光追问明棠,却是自己也不知道想听到明棠怎样的回答。
明棠却是半分犹豫都没有:“你都说了,是难得的机会。若是机会到了眼前却没有把握住,你就不是我印象里那个日日勤练不辍的裴钺了!便是你没有长久在陕西经营的念头,我都在想着怎样才能说动你。须知我见过江南风水,见过京都繁华,却还没领略过西北的天地辽阔,如果能见识一番,也算不枉此生。”
裴钺又惊又喜,先前的犹豫不定一扫而空,登时有了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忍不住道:“你就这么相信我能做到?”
明棠反倒不悦起来,斜睨他一眼:“怎么说起了这种话?我只知道你那年端午万众跟前惊鸿一掠,秋猎时风采更是无人能及你半分。我不懂军政大事,但朝中既然认定你可以,那即便是你自己,也不许质疑裴钺的本事!”
她双眸明亮,裴钺亦是禁不住胸中激荡,身随意动,又一次将明棠紧紧搂在怀中,回过神来时,明棠已是鬓发散乱,正靠在他胸前细细地喘着气。
裴钺却仍是一副喜爱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还在低头轻轻吻着明棠发丝,指尖也不知何时从衣服边缘探了进去。
只是才触及到她腰间温润的皮肤,就被明棠按住了手,怀中人抬头看他,似笑非笑:“你不是还约了族中子弟在前院见?若是闹起来,他们可有的等了。”
裴钺登时停住,颇有些后悔先前自己那“若是两三个时辰也考虑不出结果,大可不必到边关去博个前程”的想法,却也只得坐起来,略略整了整衣衫,起身道:“我去见他们一面,晚些回来,你记得按时用膳。”
正要起身往外走,却被明棠拉住了衣角,不免疑惑,却因内室没掌灯,看不清明棠的神情,只听见她满含笑意的声音:“我的口脂可是没擦,你这样过去,怕是要让人笑话。”
便坐起身,拿了帕子,倒了些床边小几上杯中的残茶浸湿。因并未掌灯,方才又狂乱,明棠也不好猜测口脂都沾到了哪里去,只好捧着裴钺的脸,细细地擦了一遍。
两人呼吸交缠,即便室内昏暗,明棠也能察觉到面前人的灼灼目光,正要开口,感觉裴钺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由无奈,一手止住裴钺的动作:“宴息室的小塌上应是有把靶镜,你记得自己再查看一遍。”
裴钺亦不坚持,只顺手抽走了明棠手中的帕子,便转身大踏步出了内室,踏进满室的烛光中。
颀长的身姿在内室与宴息室的交界处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原本就颇高的身量亦让他的背影显得分外高大,明棠怔怔看着他几步远去,压下的担忧一层层浮上来,又在裴钺对形势的解读声中渐渐沉下去,继而翻腾不休,连明棠自己也无法形容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了。
已取了靶镜看过自己脸颊的裴钺却是突然又返回身,靠在门框上,朗声叫折柳来摆饭。
他喊着折柳,脚下却一动不动,目光也牢牢定在明棠身上,一边慢条斯理地将那条帕子收进袖中,一边再次叮嘱明棠:“记得用饭,我晚些就回来。”
语中暗示昭然若揭,再配上他的动作,姿态真是要多轻松有多轻松,明棠就是有再多的忧心也霎时不翼而飞了,知道裴钺恐怕这两日就要离京,也有心顺着他的意,只好无奈点头:“知道了,世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