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一刀抽空身体全部力气……(第3/4页)
朱红惜强忍着怒气,从袖中取出一份白绢书,在眼前晃了晃。
“看清楚了?明面上冯公公的意思,暗中是圣上的意思。还不老实做事!”
胡太医诺诺而退。
朱红惜矜持注视着胡太医走远。
太医在宫里的地位,其实远在她这司簿女官之上。如今借着冯公公的东风,才叫她能感受到手握权势、颐指气使的好滋味。
回头走出百来步,主院门外有人出迎。
穆婉辞谦恭地福身行礼道:“朱娘子回来了。”
又是个识趣知大体的人。
见穆婉辞始终福身不起,朱红惜满意地一笑,摆出上对下的宽容姿态道:“起来吧,婉辞妹妹。都是自家姐妹,找我何事?”
穆婉辞果然极为识趣,立刻改了口:“有事寻朱姐姐。谢六娘眼见要失宠,想和朱姐姐商议商议,等她挨罚回来之后,我们如何地应对,是否要改变态度……”
朱红惜笑道:“问我就问对人了。”
两人边说话边走回院落去。
——
这天晚膳果然有一大盅的苦瓜鸡茸汤,配当日河里新采来的新鲜莲蓬。
谢明裳闻着苦瓜的气味便皱眉,一大碗苦瓜鸡茸汤原封未动地端出去。莲蓬在北方少见,被她捞在手里,撕开莲蓬挨个地找寻莲子,吃个新鲜。
才放下碗筷,外头送来一包药。
谢明裳拿在手里掂了掂,隔着小窗听外头的亲兵说明原委,没忍住笑了。
人哪有不出错的呢。今天就有人接连出了差错。
胡太医住前院,没得着后院的消息,不知她又被“罚进”合欢苑,今晚还是按部就班地送一包浴药去主院“给谢六娘子用”。
被朱红惜随手扔给穆婉辞,吩咐她找个地方处置了,和以往倒去池子的药渣一样,莫叫王府的人拿走查验药物成分。
穆婉辞温声应下,转头直接把药包送来了合欢苑。
谢明裳散漫地坐在庭院石桌上,两只脚悬翘着,两只大白鸽子咕咕叫着绕她脚下转来转去,药包在她手里拆得七零八碎。
“寒酥过来瞧瞧。”谢明裳招屋里的寒酥走近。
“你从小在阿挚身边长大,听闻学了些医药?帮我看看药包里都是些什么药。”
寒酥和兰夏、鹿鸣的情况不同,是长公主府的家生子,自小被挑选服侍端仪郡主身侧,主管饮食,顺带研习了多年的药理。
不能说精擅医药,但辨认常见的中药材不成问题。
寒酥快步过去细查。“娘子可是察觉药浴哪里不对?”
“泡澡时倒没觉得不对。这药泡得身子热得很,确实有补气血的功效在。就是太热……”
有几次泡澡出来,气血涌动,也不知天气热的缘故还是药物的缘故,浑身情热燥动不安。她有点怀疑药包里加了□□。
以往熬煮药水,都由几个女官亲自经手,把煎煮得乌黑的药水哗啦倒进浴桶里。今天难得的机会被她碰到药包,当然要细细地查。
寒酥是个内秀的聪慧人,听着上半句就猜出下半句,当即和月桂两人合力把屋里的两三处落地铜灯都提来庭院,在亮堂堂的灯下仔细拆解药包。
“淫羊藿……”寒酥吃惊地拨弄着药包碎末,不敢确定。
谢明裳捻了捻指腹的碎末,“淫羊藿这味药,药用有什么讲究?”
淫羊藿一般开给男子补阳用,寒酥了解得不多,只记得医书上记载也有祛风除湿、强健筋骨的功效。
“给肾虚的男子用的多。”寒酥脸色隐约发红,
“但若开给病中体弱的女郎辅助药浴,扯上强健筋骨的功效,倒也说不出错处……”
谢明裳把沾染了淫羊藿碎末的手指放在银盆里仔细洗净了,叮嘱神色不安的寒酥。
“你无需记挂这些。等河间王回来,我自己和他说。”
萧挽风不知何时才回,但穆婉辞把药包直接送来明令“禁止靠近”的合欢苑,明显里头有猫腻。
谢明裳索性去书房写了个纸条子,把可疑之处写下,叮嘱门外亲兵连纸条子带药包给严长史送去,急查胡太医。
萧挽风今晚又外出未回。谢明裳抱着软枕在宽敞的大床里来回滚了几圈。
京城的局面扑朔迷离,她这个被摆上棋盘的小卒子,入河间王府两个月之后,居然还被人记挂着。
药物明面上没问题。但身为双面奸细的穆婉辞,不声不响把药包送来明令“不许靠近”的合欢苑,本身就暗藏着大问题。
正如萧挽风当日在山中和母亲所说的,她这把双刃刀,也许在某些人眼里,只有日日夜夜地横插在河间王府和谢家中间,扎得两边都鲜血淋漓,才是最好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