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6/10页)

只是,因为灵气在经脉中运行会致使寒毒余毒发作。

这么多年,沈长离一直没有允许他修炼,只允了他习刀剑骑射,强身健体。

宫中这一顿晚膳,席间只有父子两人。

沈长离寡言,沈青溯也不爱说话,两人都遵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席间安安静静。

用完膳后,他净手漱口。

侍女给沈青溯端来了一例他爱喝的蜂蜜杏仁酪。

沈青溯很自觉,给他汇报最近的功课。

沈长离支着下颌,眼睫垂着,也不知道是否有在听,面容似有些淡淡的倦。

他听到父皇咳嗽了几声,面容比平时还要苍白一点。

沈青溯也习惯了。

从沈青溯有记忆开始,记得父皇身体就一直非常不好。常年带着病容,甚至经常会咳血,有一次沈长离教他习剑时,他亲眼见过。

沈青溯从小喜欢剑,抓周礼便果断抓了一把比他人还长的青铜剑,沈长离给他找来了最好的剑术老师。

只有一次,沈长离见他拆招时艰难,在那一招卡了足足半月,便指点了他一次,沈青溯才知道,他父皇原来也是会剑的。甚至比他曾经见过的所有剑术师傅水平都高超。

只是如今他已经不拿剑,除去教他之外,沈青溯再没见他握过剑。

他略微抬眸,看向父皇提著的手。

他手掌很大,但是手背手指上,都是交错的伤痕,看得出是陈年旧伤了,像是被钝器划破的,受损很严重。

在沈青溯心中,他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竟然有人可以把他伤成这般?莫非,他是因为手伤才不握剑的?

沈青溯默默想着这些事情,但是也都只是在心中想想,不会问出来。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没用,父皇不会告诉他。

见他喝完了那一碗杏仁酪,唇边还沾了一点蜂蜜。

沈长离招手,他便自觉坐了过来,沈长离给他擦干净了唇角和手,理好了头发,用一根发带系起。

他做这些事情顺手且自然。

两月不见,沈青溯似乎又长大了些。

幼年时的他和沈长离小时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沈长离并不喜欢小孩,对他也谈不上喜欢。只是尽他觉得自己该尽的职责。

但是长大了一些后,他身上继承自母亲的样貌就明显起来了,虽然大部分样子依旧随他,但是唇和下颌都能看出一些来自母亲柔和的影子。他的唇生得很像白茸,微厚而红润,做出乖巧模样时,便会显得尤为温顺无害,可怜可爱。

沈长离看着儿子。

沈青溯的模样,可以让他强烈的感受到,这个孩子,是他和白茸爱情的结晶,他们的后代。

他们在一起过的证明。

旁人看到沈青溯,都会知道,那是他和白茸的孩子。

他则是白茸的夫君。

像是她还在他身边。

他喜欢,享受,甚至在精神上有些依赖这样的感觉。

今日父皇对他似乎格外温和一些。

他性格凉薄冷淡,待臣子亲朋都从来没什么温度。

沈青溯虽然年龄小,但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多出来的温和,便也乖乖低着头受着。

他知道,这个凉薄寡情的父皇唯独对他有些不一般。也能隐约感觉出来,这一点不一般的原因。

沈青溯也从不会在沈长离面前说自己不要阿娘这种话。

他年龄虽还小,但是天性机敏深沉,有一种冷血动物一样的直觉。

用完膳。

沈长离的心腹传令兵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叫侍女送太子回宫休息。

今日是月圆之夜。

靠近年关,也是众妖妖力最强的时候。

华渚有意想借着这时候发动袭击。

他摩拳擦掌,准备这一次突袭许久了。

沈长离没有亲自去前线,也是因为时间卡得太不凑巧。

尘寰宫有一处寂静之地,严禁入内。

沈长离屏退了所有侍卫,独自推门,进了祭坛。

祭坛上放着一把月亮状的雪色弯刀,如冰似雪,散发着剔透的光晕。

祭坛旁,正盘腿坐着一个黑袍巫祝。

沈长离脱下了外裳,坐于祭坛之中。

巫祝拿起那一把雪色弯刀,他一旁放着一个白玉所做的钵盂,定睛一看,那盂中,竟然满满当当都是数不清的小虫。

随着巫祝嘴中念念有词。

那些虫子从与盂中爬了出来,爬上了男人修长结实的小臂。

他白皙的手臂上,覆盖着大范围的的妖异魔纹,看不出到底是何种纹样,范围却格外的大。

很快,那透明的虫子便变了颜色,吃饱了血肉,身躯开始膨大,颜色也变化了,变成了一种淡淡的赤色。

巫祝念动咒术,催动了蛊虫,蛊虫纷纷回到了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