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6/8页)

牛大力说着,就去接衣服。姚玉玲的眼睛乌溜溜地朝汪新身上转,她看到汪新手里的信纸,嘴角一笑,那种妩媚更加诱人。牛大力瞧得痴傻了,直到他僵硬地晾好衣服,姚玉玲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开。牛大力望着姚玉玲婀娜多姿的背影,一个人憨憨地傻笑。

马魁沉默片刻,说道:“你嫂子的心都在那孩子身上呢,要是送走了,我怕她就挺不住了。”胡队长点点头:“也是啊。”“既然那孩子的爸妈找不到,我就自己养了,需要组织给我开个证明,好办户口啥的。”“这个没问题,现在就

汪新摇摇头说:“这咋还有错别字呢,这‘蔻’不这么写。”牛大力不管那么多,一脸陶醉地陷入到遐想中。这时,碰巧姚玉玲从屋里走出来晾衣服,牛大力赶紧迎了上去,热情地打招呼:“姚,晾衣服啊,我帮你。”

去办。”

相思。”

一下子解决了房子和孩子的问题,马魁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汪新拿出辞典,告诉牛大力,那个字念“蔻”,豆蔻是一种植物。牛大力忙问,到底啥意思。汪新解释说,翻成大白话就是,刻骨的相思,如今只在那芬芳的丁香枝上,那美丽的豆蔻梢头。牛大力咧嘴笑了:“还挺能整词,还刻骨的

一切都是那么地顺利,当马魁搬家的时候,铁路工人大院里热闹非常。一挂鞭炮悬在院门口,站在门口的老老少少都来添喜庆,翘首张望。

人似秋鸿来有信。姚玉玲和牛大力最近总能接到写着古诗词的信,搅得两人情感起了波澜。姚玉玲信纸里的诗句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牛大力信纸上的词是“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牛大力既读不懂,字又认不全,便又来找汪新。

远远地,汪新推着小板车过来,车上装着被褥、锅碗瓢盆等行李家当,马魁背着孩子,推着自行车,王素芳和马燕紧跟着。汪永革一看,大声招呼:“上动静!”蔡小年赶紧掏出火柴,点燃鞭炮,鞭炮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铺满一地红色纸屑。

牛大力还没完全昏头,他向老吴和老蔡取经,如何谈恋爱,如何讨女孩子欢心。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也没啥经验传授。老蔡还是画龙点睛说了一句,感情是后来培养的。一听感情也能培养,牛大力烧起煤来,更加起劲。

小宝吓得哇哇大哭起来,王素芳一边捂住他的耳朵,一边喊:“别放了!别放了!”马魁急了,跟着喊,只是他们的声音全部淹没在鞭炮声中。汪新推着小板车快步走到众人近前,大声呼喊:“这是谁点的鞭炮啊,把孩子都吓着了!”

牛大力像打了鸡血,上班时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心情格外舒畅,就连擦汗时,嘴里也没忘哼着小曲。老蔡与老吴一看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八成与姚玉玲有关,老吴张口问了一句:“小姚搭理你了?”牛大力得意地说:“何止是搭理。”老蔡惊讶地说:“哟!大力小子,有戏呀!”

汪永革这才反应过来,高声说:“赶紧把火灭了!”蔡小年喊道:“这东西怎么灭呀,炸人啊!”牛大力跑过来,一把扯过挂鞭,拖着鞭炮跑了。

和蔡小年越聊,牛大力越陶醉、越甜蜜、越幸福。他真的是心花怒放,仿佛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掉入了幻想的情感汪洋。只有汪新觉得不可思议,换句话说,他根本不信。

少了鞭炮声,场面顿时安静了不少,马魁看了一圈,问:“这是谁闹的动静啊?”汪永革有点不好意思:“老马,今天你搬家,我寻思添点喜气。”“噼里啪啦的,确实好啊,都好得不能再好了!”老陆见汪永革有点儿尴尬,忙说:“老汪也是一片好心,欢迎马魁同志一家搬到咱们大院来!”

牛大力像是掉进了蜜罐里,喃喃地说:“这小姚,跟我整这一出。”蔡小年接着忽悠:“大力,恭喜你,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那我接下来该咋办?”“我的建议是,按兵不动,看看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老陆话音一落,大家伙开始鼓掌,在这一片掌声中,汪永革招呼道:“来,大家都伸把手。”“先不用,等车进院再说。”汪新说。“小子,这事你就不懂了,车进院,那是车出的力。我们大家搬,那是大家的心,能一样吗?搬东西!”

蔡小年和汪新唱和着,又不时抬头看了看姚玉玲家的窗子,蔡小年说:“大力对小姚的心思谁看不出来?”牛大力难以置信,激动得头脑发昏:“小年哥,那她平时干吗对我爱搭不理的?”“女人都这样,越是喜欢谁越不搭理他,越要折磨他。你看,她还故意把字写得歪歪扭扭,就是怕你一眼认出来,这是在跟你玩捉迷藏呢,故意吊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