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0/11页)
“你儿子那是警校的高才生,那腰杆老硬了,我可没本事教他。”马魁不无讽刺地说。
左邻右舍坐在凳子上,由汪永革主持。他站起来,神情凝重地说:“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为了解决老吴家的鸡命案问题。具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他家的一只大母鸡被人偷走了,换成了一只小母鸡,小母鸡不下蛋不说,还有传染病,把另外的鸡都给害死了。老吴媳妇为了这事,哭红了眼睛,哭哑了嗓子,差点急病了。”
“那是,那是。这小子脆生,以为自个儿有两把刷子。你是老资格了,把他身上的毛毛刺蹭下去,把他给我捋直了。”
汪永革说到这儿,老吴媳妇又是一阵号,越思越想越伤心,老蔡媳妇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汪永革接着说:“要说那只大母鸡是被谁偷走的,这是个谜;偷走了鸡,又给添回来一只,这也是个谜。这件事,出现在我们大院里,大院里的每个人,都有偷鸡的嫌疑。当然,也不排除是外来人偷的鸡。所以,我想请大家先回想一下,上周二一整天,都有哪些外人来过咱们院里。”
“那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教他做人是你的事儿。”
众人都不说话,汪永革又问:“是都没看见外人来过吗?”见众人纷纷摇头,汪永革只好说:“既然这样,那就是咱们自己人的事了。”一听是大院里自己人,老蔡媳妇可憋不住了:“我说汪段长,这事可得好好查查,咱们院里蹲着警察呢!老虎脑袋上拔毛,好大的胆子!”
马魁坐着不动,汪永革只好自己端起酒杯喝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接马魁之前的话茬,只说自己想说的话:“老马,我儿子汪新交到你手了,我高兴,我放心,你一定要给我好好管教他。”
汪新是警察,这一刻,众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他这儿。汪新连忙说:“大家请放心,这事我会一查到底,不冤枉好人,也绝不放走坏人!”
马魁没抬酒杯,冷冷地说:“用不着恭喜,我本来也没错,都是被冤枉的。至于某些人看见了,故意不给我作证,早晚能查清楚。”
汪新信誓旦旦,牛大力看着他,又看看姚玉玲,几个人心照不宣。姚玉玲瞪着牛大力,心里恨死他了。比起鸡的这件事儿,牛大力更恐惧姚玉玲的眼神。
汪永革笑了笑,倒满两盅酒,说道:“老马,这杯酒我敬你,恭喜你顺利平反。”
汪永革继续说:“咱们大院里的这些老邻居,处了多少年了,平常大家屋里屋外的,关系都不错。可勺子碰碗、刀敲菜板,都在所难免。一家人还拌嘴呢,何况一个院,大家互相间免不了磕磕绊绊。可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来,都没出过大热闹。”
马魁不阴不阳地说:“喝的就是这口儿,北大荒的风硬,没这酒劲儿顶着,直不起腰来。”
老吴媳妇嫌汪永革唠叨,提醒道:“赶紧说鸡的事吧!我都急死了!”“人家老汪嘴没闲着,你就别插话了。”老吴忙制止媳妇。“可讲了半天,都在门槛外晃悠,就是不进屋动真格的呀!”老吴媳妇不甘心,她只想一步到位。
十年一瞬,叹息绵长,汪永革仿佛能够听见这声音,他拿起桌上的酒瓶,闻了闻说:“这酒挺烈。”
汪永革说:“那咱们就一步一步分析分析。偷鸡摸狗很常见,可偷了鸡,又还回了一只鸡,这事我是头一回听说!那个偷鸡人为什么这样做呢?这是一个很大的问号。”老吴媳妇气呼呼地说:“这还用问吗?他就是想把一只病鸡塞进我家里,害死其他的鸡!”“那他为什么要害其他的鸡呢?”“我哪儿知道。”
“是呀!一晃十年,我都回来了。”
见媳妇回答不上,老吴说:“你看,人家说话你插嘴,等人家问你了,你又不知道了。”“我说老吴,你别总说道我,那鸡不也是你的吗?养了鸡,到头来蛋没了,肉没了,连汤都喝不上了,你不亏得慌吗?”老吴一拍大腿,叫道:“亏!亏死了!老汪,这案子,一定得查清楚!”“对,得查清楚,不能让老吴一家屈着了。”老蔡媳妇高声支持,众邻居纷纷附和。
最后,还是汪永革率先打破了沉默:“日子过得真快,一眨眼,孩子们都长大了。”
汪永革点点头接着说:“我也问过老吴两口子了,这些年,他们跟大家伙相处得都不错,虽然拌过嘴,但转眼又都热乎起来了,要说谋鸡命泄私愤,这也说不通。”
饭桌前只剩马魁和汪永革坐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不言语。
汪永革陷入了沉思,众邻居也是一阵沉默。这个时候,有个小孩不停地闹着肚子饿了。汪永革只好说:“要不这样,先散会,大家都回去琢磨琢磨,谁发现了线索,就跟我说一声,你们看这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