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5/6页)

李文简早就看出了安胥之的坐立难安。

又看了眼檐下被风吹得乱舞的檐灯,恍然大悟——原来有的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因为这迫不及待的少年情怀笑了笑。

他安安瞥了一眼安胥之的身影,收回视线以手抵唇打了个哈欠,说:“今日有些困了,卷宗明日再看吧。阿临你舟车劳顿,也早些回去歇息。”

安胥之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却长长舒了口气,他笑笑,用沉稳从容的语气:“是,明日我再来向殿下禀报。”

笑意都快从眼角飞了出去。

李文简假装没看见:“去吧。”

安胥之躬身,飞快地转身退下,眨眼的功夫李文简便只看到他翻飞的衣角。

李文简将手里的卷宗慢条斯理地卷起来,放在案头,起身往亲点走。

安胥之匆匆赶到和白榆说好的柳池边。

夜风将垂柳柔软的枝条吹得荡漾,他负手站在池边,心也随着柳枝荡来荡去。

紧张和忐忑的情绪铺天盖地,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他赶忙深深吸了口气,唇角挤出笑意。可是等他转过身,笑意却僵在了唇边。

“白榆?阿蘅呢?”

“昭姑娘不见了。”白榆禀话:“莲舟和冰桃也不见了。听说之前浣衣处的陈婆子犯了事,牵扯出了人命,浣衣处好多人都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安胥之呆立在湖边,刹那间温柔夜风冷冽如刀。

白榆说:“死的死,走的走……”

安胥之的心猛地往下坠了几分,心里生出强烈的不安:“来善在哪里?”

“他被调动去守皇陵了,现下也找不到人。”

安胥之打了个寒颤。

*

昭蘅回到寝殿后,林嬷嬷已经备好了沐浴的水,她沐浴完后,安静地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桌上的那支青玉簪子。

明明已经提醒了自己很多遍,不可以再念想他,但他的脸总是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脑海之中。

大概是知道他已经归京,说不定现在和她一样在这座四四方方的宫城里,所以她的心不安宁。

她手里握着那支簪子,望着镜子里有些失神的人影,目光中的犹豫渐渐散去。

他们迫于无奈走向分离,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曾经最困难的年月两个人互相温暖过彼此,保留那一段美好的回忆就好。

她跳动得飞快的心渐渐趋于平静。

半晌,她松开手里的青玉簪子,将它放入妆奁的最底层。

李文简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她急忙起身爬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假寐。

李文简入内,看到她躺着的身影,怕吵到她休息,到浴间囫囵洗了个澡,就穿上寝衣重新返回寝殿。殿内的灯火都撤了,借着檐下的光亮脱了鞋,小心翼翼踩上脚踏,刚摸上床沿,昭蘅就坐了起来,低声喊他:“殿下……”

李文简咦了声:“你不是睡了?”

昭蘅是想装睡的,但她心乱得很。

“有心事?”李文简深邃如古井般的眼眸望着她。

昭蘅眉心拢蹙地越来越紧,她抬头静静地和他对望,眼睛里藏着犹豫和忐忑:“我想跟您说一件事。”

“很难开口吗?”李文简问。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李文简伸手将她鬓间一缕头发勾回她的耳后,然后起身打算去倒一杯水:“说不出口就不用说了,你可以保留隐私。”

“殿下。”昭蘅以为他要走,急忙拉住他的手。

她告诉自己,没什么不好说的,她和白榆之间清清白白,就算告诉他也没什么。

这件事情不应该瞒着殿下。

同在宫中,她不敢保证这件事情日后不会经由他人之口被殿下知道。

除此之外,她也想给他应有的坦诚,正如他对自己的坦诚和信任。

打定主意后,再抬起眼眸,眸子里一片平和。

“以前在浣衣处的时候,我认识一个内侍,他待我很好,我待他亦如是。”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我今天为小四郎难过得说不出来骚话~打个广告吧,专栏开了个新预收《公主四嫁》等着你们宠幸~~

赵寒轻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姝色无双、艳绝京城。

如此绝色,却姻缘不顺,前后嫁了四次。

第一任丈夫迎亲当天在路上坠马而亡;

第二任丈夫洞房花烛夜醉酒暴毙;

第三任丈夫畏惧她克夫的凶名,当日洞房都没入便把她撵去了别院。

大家都以为赵寒轻必定日日以泪洗面,怨天尤人,却不成想她种花煮茶,吟诗作画,日子过得悠闲自乐。

后来宁国那个质子归国弑兄篡位,没多久十万大军压入陈国境内。新皇入京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赵寒轻抢进了他的营帐。

大家都说赵寒轻这下惨了,司岘以前在宫里当质子的时候,差点被陈国人欺负死了,他恨毒了陈国皇室。赵寒轻落入他手里,肯定死得连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