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中(第2/3页)

外面的小丫鬟又备好了热水。

已经过了半夜。本来开始还没什么声音的。忽然,一道浓重的水渍声音传出。

止不住了…

鸳鸯交脖的喜蜡烛已经燃烧了几寸,蜡烛滴泪到天明。

日光稀薄。

江柔安缓缓睁开眼睛。眼皮倦怠,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面向床榻之内,垂着的红纱薄丝绣着绵绵瓜瓞的藤蔓,上面坠着几个葫芦果,缠着金线的被角下还藏着几个圆鼓鼓的花生。意思是多子多福。

谁换的?以前不是藏青色吗。她嫌白色的不耐脏。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日光微微倾斜,照进帘子里,一片暖色的粉。看样子已然不早。

江柔安手指头都抬不起来,背对着喊了声:“小双…”

话音徒然而止。

脑袋枕着一个人硬梆梆的胳膊。那人的手睡着还不老实,放在她胸前。

身后紧紧贴过来。他缠了上来:“醒这么早?再睡会儿。”

昨夜种种荒唐,全都想起来了。

她耳朵一红,迷茫的看着枕头上她的头发和他的缠绕在一起。似乎难舍难分。

她已然嫁作人妇。

柔安闭上了眼睛。

那人似乎极其怜悯她昨天晚上失了力气,大掌按摩着细腰:“今日进宫请安,不必着急。”

“太后眼里,只怕我过不了两三天就死了。巴不得我进宫去看热闹。”

江柔安倒是不知道这茬儿。她问:“世叔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邵修点她的脑袋:“叫我什么?”

“我们已经成婚。你该叫我什么?”

“夫君。”

柔安小声开口。

这软的不能再软的一声,叫的他心神荡漾,某个地方又有趋势。

食髓知味,当真是食髓知味。

当初行军时到胡地。胡族女子放荡勾人,有不受管制的士兵,能在路旁草丛里便勾缠交连在一起。他当初只是唾弃,圣贤书言,人需清心寡欲,断七情六欲。若是人只满脑子荒唐行径,与那荒蛮野兽有何异?实在是应该唾弃。

可现在又不相同。

他尝过。那滋味着实令人心痒难耐,恨不得日日将她搂在怀里,不再分开片刻。

柔安回眸看他:“世叔…夫君。您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蔓延的神思被迫收回。

他压抑了片刻,只搂着她:“太后视我为敌。几日前在外遇险,便是太后派来的。她自以为滴水不漏,而我也中了毒箭,时无多日。”

江柔安倒是没有想到,太后的行径如此直白。而信王殿下早已经洞若观火。

“图穷匕见,太后昨夜还送来拜礼。她其实想法,便是来看看我还能苟延残喘多久。”

太后娘娘慈眉善目,见的面虽然也不多,但一直是长辈模样。难道真如世叔所言?

若是真的…

江柔安不由得为李邵修捏了把汗。

连自己的嫡母都要害他?

心里有了个朦朦胧胧的猜想。难不成那些命格之言论也是太后编出来的?

江柔安忽的惊出一身汗,那可是太后娘娘。

她思量片刻,担心不止:“那今日还进宫吗?”

“进。为何不进?”

“我倒要演一出好戏,叫一向疼我爱我的嫡母好好看看。”

李邵修揽着她的腰,捏了捏:“还疼吗?”

“不疼了。我这都是小事。什么时候了?是不是该起了?进宫需得准备些东西。”

“不急,你先好好养着。”

昨夜自己并没有收敛。李邵修心中有一丝的愧疚很快被某种噬骨的上瘾滋味给掩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爱怜与喜欢。

江柔安很快起身。

这么一动,腰肢儿又软又酸。她不由自主“嘶”了一声。

男人沉沉的视线望向榻子里。

半张帘子还掩着,他的小妻子刚坐起来,青丝散落缠在肩膀前。

因是大婚,殿里的熏香暖暖,纱帘几寸微随风荡着,几柱玉梅鄂枝斜斜绽放在枝头,几个鱼贯而入的使女捧着水进来。

王嬷嬷早就送来了礼制吉福。伺候柔安洗了脸,换上了件簇新的新妇服。

往日里垂着的青丝全然都束起,簪双髻,后缀青色团绒玉簪,如同青涩的花朵在枝头缓缓绽放,玉扇掩面,眉眼间已经有几丝清浅柔情。

隔着被风吹向叮当作响的缀帘,高大的男子从外间望着她。

江柔安微微笑着:“夫君。我已经好了。可备好马车了吗?”

李邵修回过神来,伸出手方便她搭住胳膊。

两人进宫后,时辰已经过了。

太后坐于寿安宫主位,审视着殿中立着的两个人。

殿里两人看不出什么不妥之处。尤其是已经嫁到信王府的信王王妃,面容明艳端庄,礼数周全至极。

太后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不表现出来,打量一圈,开口道:“来迟了并不碍事,早晚都是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