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卷 此间有真意,欲辩已忘言(第15/101页)
手腕扬起,拉着浴巾轻轻一扯,他手心毛巾蓬松的质感如沙一般流走,她光滑而裸露的肌肤悉数落进他掌心。
“八年前,你说我太小了;现在,我长大啦。你想不想要我?”她在他面前,光溜溜像一尾小白鱼。
这一刻,他觉得她异常的光彩夺目,像一粒稀世的珍珠。
言格并没有让自己移开目光,而是沉默无声地,从头至尾把她的身体刻画进了心里。
他焦灼,难耐,却竭力克制着,认真而虔诚,说:“我记住了。甄意,你很美。”
甄意的心一瞬间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狠狠击中。
在他面前,她从来不知羞,她以为他会避开目光,不敢面对。可他竟出乎意料地配合。这一瞬,她知道,为何在他面前从来不知羞,因为他从来都值得。
她呆呆的,反而先傻了眼。因为他虔诚而真挚的赞美,她眼睛里闪过星星点点的泪光。
他一见,便有些慌乱:“甄意,你不要误会,不要认为我不喜欢你。别哭,”他红着脸,语无伦次,又怕说错话,更怕哪里做得不对伤害她,“是言家的规矩,如果没订婚,不能……”
甄意愣愣几秒,知道他误会了,又觉他窘迫的样子可爱得一塌糊涂。她扑进他怀里,搂紧他的脖子,欢乐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订婚?你什么时候求婚?”
“我一直都在想。”他诚实地说。
她幸福地把脸埋在他胸口,直傻笑。又仰头吻他,他搂住她的腰肢,欺身吻住。她的嘴唇柔软清香,带着葡萄的冰沁,和他记忆中一样。呼吸渐渐沉重,纠缠不清。
这时,手机响了……
是司瑰打来的。甄意真想揍死她,可接起来,听着听着便皱了眉。
放下电话,她的脸还因刚才的亲密而红扑扑。回头看,言格衣衫凌乱,眼眸湿润清亮。
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轻声道:“郑颖死了。就是地铁群殴案里那个未成年的女孩。我要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嗯。”
两人各自收拾好自己。出门前,家里的座机电话忽然响了,在安静的客厅里,乍一听,有些突兀。
彼时,两人已走到玄关。
“要去接电话吗?”言格问。
“不用,应该是骚扰电话。”她关了灯,合上门。立在黑暗和光明的边缘,眸光闪一下:她再也不需要这个电话了。
午夜十二点,民工村一处廉价招待所里灯火通明。远远看去,玻璃窗上满是污迹油渍,灯光昏黄。楼体上贴着“住宿二十元”的红色塑料彩灯,“住”字的单人旁破败熄灭了。
几辆警车把本来狭窄的民工村堵得拥挤不堪。虽是深夜,很多居民穿着睡衣跑来观望。招待所老板娘坐在门口骂骂咧咧:“真晦气!本来生意不好,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甄意才进门,林芝的丈夫就上来,双脚发软直哆嗦:“甄律师,你要帮帮我,人不是我杀的!”
“你先冷静,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郑颖今天非要来向我道歉,我不肯原谅。她就跪在门口。我把她赶走。可后来心里又难受,她毕竟是孩子,跟着几个大人学坏。阿芝已经死了,这孩子还得活啊。不原谅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全世界都骂她,得拉这孩子一把。她说她在外边,让我十点半来见她。我敲门没人应,和老板娘一起进去看,可……”
“警方会调查清楚。你别怕。”
这时,司瑰走过来:“初步排除了你的嫌疑。”
林芝丈夫如释重负。
甄意到一边,小声问:“这么快,有不在场证明?”
“连环案,且普通人无法把一个人杀成那样。”
“什么样?”
楼梯间十分破旧,三层的走廊上拉起警戒线,警员正在勘察。
甄意和言格穿了鞋套过去,案发房间关了灯,痕检员猫着身子在提取指纹和其他痕迹。
她一眼看见门口的洗手间里站着一个人:郑颖。竟是极美,美得虚假而诡异。
她化了浓妆,涂着厚厚的粉,白面红唇,打扮异常艳丽精致,穿一件上紧下松的异国公主裙。腰部拉得非常紧,像十六七世纪英国小姐的细腰。
涂了深深的眼线和睫毛膏,脖子上系一根蕾丝镶牛皮项圈,后端挂在淋浴喷头上。
服装艳丽,色彩斑斓,死相极其精美,像嘉年华的演员。她似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