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8/9页)
苏海似乎早就看透了我的小心思,顺着我的话茬往下说:“哈哈,你家陆公子觉得你喝点酒就天塌下来了。昨天晚上接到电话火急火燎地就赶了出去。”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狡黠地一笑:“昨天陆泽安和你在一起?”
“嗯,他啊,最近有好多事情要忙。”
“什么事?”
“没多久你就知道了。”
闷在宾馆里闲来无事,陆泽安也不来,我百无聊赖,同苏海告了别,悻悻地回了学校。而我所没有料到的是,真正的风暴从此刻开始才拉开序幕。
我没有在宿舍找到薛凝,准确来说,我没有在宿舍发现薛凝的任何东西。她的书本、背包、换洗衣服乃至洗漱用具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我慌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薛凝,得到的却是关机的回应。
“谢谢你裴兮,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要好好照顾自己。”
该死,那个时候明明就觉得不对劲的,是我太大意了!
大晚上的她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薛凝不是本地人,身上又没钱,她能去哪里?
我跑着出了女生宿舍区,不安与担忧充斥着我的心,一路上都没有薛凝的影子。几个女生结伴回宿舍,我走上前去准备向她们询问是否见过薛凝,没等我开口,从她们的谈话声中,我听见了薛凝的名字。
“你听说了吗?金融系那个薛凝,就是跟裴兮一个宿舍的那个,说是偷了宋莎莎的钻戒……”
“果然啊,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跟裴兮在一起的人,能高尚到哪儿去?”
“就是说啊,她要是不自己滚,我们就要轰她滚了!”
我目瞪口呆。她们怎么会知道……不,没有人有证据,他们怎么会把矛头指向薛凝?
等等,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陆泽安和……白以南。不会是陆泽安,是白以南!
白以南放出了消息,逼走了薛凝?
是他……一定是他!
我在男生宿舍楼下等了两分钟,陈柏杨穿着露趾拖鞋吊儿郎当地下了楼,他嗅了嗅鼻子,不满地埋怨道:“裴兮,我这才刚刚搬到宿舍,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会儿?罢了罢了,知道了,哥哥等会儿请你吃饭。”
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开门见山地问他:“白以南现在在哪里?”
陈柏杨陡然一僵。
“你知道他在哪里,我明白。”陈家和白家的交际很密切,陈柏杨绝对会先于所有人知道白以南的行踪,“你告诉我,我找他有事。”
“什么事?”他紧张地望着我,我大抵想得出他在担忧什么。
于是我叹了口气,认真地告诉他:“你不用担心,以前那个裴兮已经彻底死了。我找白以南有点事而已。”
他沉默了半晌,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陈柏杨永远想得比我要多,他在阻挡一切可能会伤害到我的利器,当然,这些利器中,白以南排首位。
他斟酌再三,末了,还是妥协。
“他应该在‘皇后’,你去看看吧。”
“好。”
我转过身刚准备走,陈柏杨叫住了我。
“喂,裴兮。”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我应了一声,他又道,“你……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
其实他想说的应当不是这些,但陈柏杨从来不会问那些我不想回答的问题,尽管他的确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今天阿九没有上班,整个“皇后”的气氛让我觉得陌生。少了熟悉的血腥玛丽,头脑太过于清晰,我开始厌恶这乌烟瘴气的环境。
白以南坐在角落的卡座,是上次的位置。他似乎早就料到我要来,已经空好了他面前的位置,他的右手边坐着一个女人,是于晴。
我和于晴几乎没有过接触,以前跟着白以南见过几次面,真正对于晴的了解,还是从陈柏杨口中得知的。没错,于晴就是陈柏杨在旧金山给我打电话时说的“白以南的女人”。想来于家也并不是多大的门户,但要说为什么于晴能站在白以南身边,那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于晴喜欢白以南,无论被拒绝还是被羞辱,她依旧死心塌地地爱着白以南。
换作三年前,我能骄傲地拍着胸脯对于晴说:“你的喜欢,根本就不值一提。”而现在,我连同于晴对峙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三年前,白以南爱着我,这一点,足以给她下马威。
三年过去了,白以南还是白以南,裴兮却不是裴兮,白以南爱着的裴兮,已经死了。没有了他的喜欢,我再没了骄傲的资本。
彼时于晴乖乖地坐在白以南的旁边,劝他少喝酒,明明说得有道理,却不敢大声说话。如果说当年我对白以南的爱是惊天动地,那于晴对白以南,就是卑微到骨子里的单恋。她很清楚地知道白以南不喜欢她,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她,可她并不觉得这可以阻挡她喜欢白以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