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创业者说(第21/23页)

陈昭河被饿了一天,有些坚持不住了,再次走出囚室,走到出口处。出口处的狱警已经换过了班,一个狱警看到了他,然后急忙用报纸遮住了自己的脸,陈昭河大诧: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他不敢再向前走了,又回到囚室等待。但等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陈昭河终于熬不住了,他赌着气来到牢房出口处,在两个狱警面前晃来晃去,但是那两个狱警把脸冲墙扭过去,说什么也不肯转回来看他。陈昭河大惑不解的踅到大门,发现大门也没有象他想象的那样上锁,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午时的阳光炽热,高墙塔楼上的警卫正在徘徊,信步监狱的陈昭河显得特别的刺眼,但竟然没有一个狱警过来问他一句,陈昭河趁机多晒一会儿太阳,等觉得差不多了,他急忙返回牢房。但是,此时牢房门居然上了锁,陈昭河砰砰砰的在门上乱敲:“喂,有人没有,放我进去!”

起初陈昭河是小心翼翼的敲,后来用了力,敲得门砰砰重响,可所有人都象突然聋了一样,陈昭河居然不得其门而入。进不去牢房,陈昭河万般无奈,只好继续向外边走,大门口的登记室里有一群狱警正在下象棋,分成两伙吵得脸红脖子粗,旁边着着台电视正上演着港台电视连续剧。陈昭河悄悄挤进去,替其中一伙支了几招,然后不知是谁扔给了他一支烟,陈昭河急忙点上,猛吸起来,一边吸一边心里纳闷: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我这到底是不是在坐牢啊,怎么就没一个人愿意搭理我?

后来一个角门开了,陈昭河跟在两个换班的狱警身后出了门,持枪肃立在门口的哨兵对他视若无睹,俨然他这个人就不存在。外边的天空是如此的广阔,陈昭河突然明白了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情。

长华汽造那堆烂摊子被他搞得产权与债务相互纠缠,盘根错节环环相扣,牵涉了足足十几个亿的资金,从省里到成江市的国有银行全被他恶做剧的套了进去。除了他,没人知道怎么样解开这个扣。事实上这是陈昭河精心为自己布下的护身之局,只有在没有人能够担当得起把他清除出局而引发的那严重后果的情形下,他的人身安全才会得到保障!事实上就在陈昭河被抓捕之后,工商、建行、交行、农行四大银行的行长就找到了省委和市委,他们当然不是为陈昭河鸣冤,他们关心的只是贷款,敦促省委市委快快拿出一个方案,把那纠缠成一个迷宫般的各种款项还清。这件事引起了省委高层对此案的关注,省公安厅也介入进来追问成江市公安局:为什么要抓陈昭河?抓捕他的证据到底有没有?市局的答复是:“没有听说这件事啊?等我们查一查……查过了,没有这事啊,陈昭河好好的在他家里呆着呢啊。”这个回答是市局统一的答复口径,后来陈昭河去市局询问自己的案子,被一个正在实习的警校女学生给了一记大歪脖:“什么?你被捕了?开什么玩笑?哪有这回事?你要是被捕了还能来这里闲逛?你说的都是没影子的事!”

这件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了结了,但是陈昭河固执地把这一切归功于周雅南的介入。当他走出看守所时周雅南正等候在外边,仍然是拿着那杯水,她把那只罐头瓶改成的水杯递到陈昭河手边,陈昭河默不作声的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他知道这杯水的价值,那需要他用自己的一生的忠诚来偿还。但是,他欠陆红郁的呢?他还欠着苏妍冰的呢?这些优秀的女性用自己的生命成就了他陈昭河,成就了他的事业,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如果妻子周雅南知道了这事,她又会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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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掩住泪水淌流的脸颊,陈昭河抬起头来,正遇到陆红志那一双忧伤的眼睛,在他沉思的过程中陆红志一直在讲着话,因为过度的激动而去了自我的风格,感性之中却透露出了不尽的真诚:“……平州的官不好当啊,平州的百姓苦啊,你看看咱们的平州吧,前不靠水后不靠山,没有资源开发不处交通主干,省道国道都绕过平州兜个圈子走,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平州地势一马平川,没有任何的经济价值啊,陈董,你已经功成名就,可知道我们平州一方百姓的痛苦吗?难道我们的子女,就只配远走他乡打工图存,任人欺凌沦为罪犯娼妓吗?在通府有一条街,卖淫的都是平州女孩,被称为平州红灯街。你知道百姓们骂我们什么?平州领导的子女都不敢在当地上学,我们又做错了什么累及子女?每届新领导班子就任时的气氛不是热烈而是悲壮,我就更是如此,我生在平州长在平州,父母遗骸丧在平州,唯一的姐姐埋骨平州,有生之年若不能让平州发展起来,我愧对先祖遗骸,愧对我那屈死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