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想走(第3/3页)

殷先生没想到辛桃馥竟提起这两桩故事来,便说:“原来你因这事记恨他,怎么不与我说?”

辛桃馥笑:“我说了又怎样?你能叫君小少脱衣服赔罪,难道能叫相公子脱衣服赔罪?”

殷先生只说:“这就是你想要的?”

辛桃馥被问得一哑,嘴唇一撇,转了话题,道:“先生叫我安静待一阵子,是怎么安静呢?我不过是多和他说了两句话,就成了我不安静了?他这个‘相公子’是真金白银的‘公子’,我这个‘辛少爷’不过是子虚乌有的‘少爷’。他总是比我高贵一些的,要弄死我,千百个方法。从来只有求他当我不存在的,哪里有我当他不存在的可行性?”

辛桃馥说得倒是气火直冒,已不是表演,倒是句句真心。

殷先生听了他的话,又不言语,默默给他倒了一杯茶,半晌才说:“你到底是在不满意他,还是不满意我?”

辛桃馥又被问得哑住了,几秒后才低声说:“我哪里敢不满意先生呢?”

殷先生那双温柔的眼睛又变得如从前锋利,仿佛一把刀似的割破辛桃馥的表皮。他问:“那你闹这一场,是为了什么?”

辛桃馥仿佛被揭掉了衣衫般,情绪被迫赤裸,竟生了种莫名的羞。

他脸一下红了:“我……我为了什么?”

殷先生把手交叠在膝上,自然地摆出一种仿佛商务谈判的架势,声音温和而不失力量:“你是不是想走?”

辛桃馥一下骇住了。

他惊骇于殷先生的敏锐。

是不是因为这阵子他和殷先生的相处过于顺遂了,无论他要从殷先生这儿得到什么,都无比顺畅,使他过于飘飘然,自认为掌控了殷先生的所有心理,才不提防——在他变得越来越了解殷先生的同时,殷先生也越来越了解他。

如同照镜。

辛桃馥绷得紧紧的,好像被吊起的蚂蚱。

殷先生道:“如果你想结束,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辛桃馥望着殷先生那双沉静的眼睛,心下倒是一阵复杂。这个殷先生,使他既喜欢又讨厌、既提防又信赖。他沉沉叹了口气,身上似泄了气般,半晌才说:“可能是我自作多情,总觉得先生不会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