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第七点想法:尘埃所无法掩盖的鲧禹治水(第10/12页)

《淮南子》:“江淮遍流,四海溟涬。民皆上邱陵,赴树木。”

对此,鲧背负了巨大的罪行,这罪行并不是治水无功,‘绩用弗成’。

而是‘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命祝融杀鲧于羽郊。’

不仅无功,反而有过。他拿了帝之息壤,去填洪水!死罪!

殛杀,全族流放!

鲧会不知道挖了息壤是什么罪过吗?

洪水若只淹了屋舍民田,帝尧并不会饿肚子,也许会死很多人,但毕竟是天灾。可是高地防洪的息壤庄园也被毁了,还活了这么多人口,所有人都要饿肚子!这是人祸。

天灾之下,只是治水失败,九年无功,最多流放。人祸做了,便是窃帝息壤,不待帝命,死罪。

鲧选择了死罪,选择尽可能地救人。也许他并没有救太多人,也许他真的救了很多人。

息壤没了还能再造,人死了却不会复生。

人活着就有希望,鲧可以死,他把希望留下去了。

他只是一名先驱者,他摸索着降服黄河的方法,他知道堵疏并用,尽管并不被帝尧所支持,尽管困难重重,可已经尽全力地去做了。

也许他治水犯了很多错误,甚至因为顽固倔强,固执己见才导致九年无功。

但先行者筚路蓝缕,披荆斩棘,乃从蛮荒之中,摸索出路来。最难莫过于第一人。

他的所有失误,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经验。

鲧或许早就料到自己会失败,所以最后只想救更多的人,人活着便是希望,这个希望最终会结出果实,等来真正降服黄河的那个人。

他也许根本没想到,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先驱者所有的失败,只为拼上时代交给他的拼图,所以失败是成功之母,后来者比前人更优秀,只因他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时代在前进。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所谓天命之子,不过是无数先祖的牺牲,所最后汇聚的血色凝结。不过是时代的拼图,终于等来了最后一块罢了。

秦始皇如此,大禹亦如此。

治水重任,终于落到了姒文命的身上。

正如他的名字,文命。

这个名字,在当时乃是贱名,可在我们看来,实在是妙不可言。

它也许,只是帝尧因为鲧违背帝命,而以纹身刻字的方式,印在年幼的继任者大禹身上的命令纹身,以警告鲧的后人,当遵从帝命!

因身上有这样的纹身,是以大禹叫‘文命’。

亦或者,这是鲧之一族的长辈们,亲手刻在大禹的身上,要让他谨记:振兴家族的重任,背负在你的身上。以取名‘文命’。

更甚至,大禹的本名并不是这个。也许只是后人附会,言大禹乃是天命烙印之人,是为‘文命’。

无论如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鲧复生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

生,衍生之意。黄帝生骆明,骆明生白马,白马是为鲧,鲧复生禹。

罪族白马,被驱赶到炎黄文明圈边缘,成为蛮夷。

但是禹并没有遗忘父辈的遗志,也没有懈怠。

失败乃成功之母,他努力琢磨着先辈们留下的资料,完善着堵疏并用的治水理论。

并最终,等来了那个能洞察人心,极有识人之明,且善于用人,乃至让后人都怀疑是穿越者的舜。(详见前面的番外上古帝王的套路)

在山海经里,虽然杀鲧的帝,与用禹的帝,都只写了‘帝’这一个字,没有指明是谁。

但我认为,如果是尧杀得鲧,那么重用禹的,必不可能是尧。

全族流放然后自己打脸?即便如此,那也是尧将治水之事,托于舜。

舜情商极高,才假托帝之名,提拔了禹。

我更认为,是舜继位之后,启用了长大的禹,洞察出了禹的才干和品性,破例提拔,委以重任。

舜,是何等洞察人心的智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完全了解禹这个人,跟鲧一样,都是极端务实之人。

禹治水几十年,遇到的困难不计其数。

而这几十年,都在舜的任期里,这背后没有舜的完全支持,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重用禹的人,肯定是舜,舜也有这个识人之明和用人之能。

鲧的失败,禹的成功,不仅仅是经验的差距,在我看来,还有帝是否全力支持与信任。

“禹所导积石之山”,“禹攻云雨山”,“禹攻共工国山”。

导与攻,一字之差,或许是完全不一样的过程。

积石山也地处偏远,那里早已没人居住,所以只是‘导’。

而云雨山、共工国山,都明显是在各大氏族的实际控制范围内,有人住。

这里的攻,真的就没有打仗的意思吗?

在别人的底盘,凿别人的山,一点冲突都没有?

泄洪导流,如果会淹没聚居区,那是要迁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