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9/27页)
——不过。
桐人在眨了两三下眼后,凝视起诗浓来。随后,他左右摇了摇头。
“……我没有跨越这段记忆哟。”
“诶……”
“昨天夜里,我反复梦见在那次讨伐战中,用剑杀死那三人的景象,几乎没有睡着。虚拟消失的瞬间,他们的脸……声音,话语,我再也不会忘怀的。”
“怎……怎么会……”
诗浓呆住了。
“那……该……该怎么办呢……我……我……”
——我的一生,就只能如此了吗。
这个宣告未免太让人恐惧了吧。
没办法了吗?即使是,现在走出这个洞窟与死枪战斗,万一胜利了,现实中的诗乃也要永远痛苦下去——是这样吗……?
“——但是啊,诗浓。”
桐人把右手,放在了紧握着自己肩膀的诗浓的手上。
“这大概才是正确的。我,忘记了自己用这手杀过人。明明是应该受到责罚的。但谁也没有责罚我,也没有人告诉我赎罪的方法。所以,我才无视了自己的行为,强行忘记了。但是,这些都是不对的。自己做的事,用这双手将他们斩杀……杀人的含义,与重责,我想去接受,并一直思考下去。至少这是我,能够做到的最低限度的赎罪,我是这么想的……”
“……接受……一直思考。……我……我,做不到……”
“不管变得如何遥远,过去是不会消去的,记忆也不会消逝。既然如此……何不直接面对,接受这场不得不去承受的战斗呢。”
“…………”
诗浓双手失去了力气,滑落到桐人脚边。仰着头,望着洞窟的顶端。
直接面对那段记忆,并战斗。自己还是无法做到。这是只属于桐人的道路,自己的道路要自己去探索,但与桐人的话,还是解决了诗浓自身的一个问题。她将视线移到即便在洞窟中依然显得很苍白的桐人的脸上,低声说道:
“……‘死枪’……”
“嗯?”
“那,那个破斗篷的真身,其实是个实际存在的人咯。”
“那是当然的。是原‘Laughing Coffin’的干部之一,这点绝对没错。如果能够想起他在原SAO时代的名字的话,我就能查到其住所与真实姓名。”
“……这样啊……”
这样的话,那破斗篷至少就不是从诗乃的过去复活的亡灵了。她皱起眉头,边思考边说:
“那,那家伙并没有忘记自己在SAO时代的作为,是为了继续进行PK,才来GGO这里的……是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家伙,不管是在袭击泽克西特与薄盐鳕子时,还是在让PaleRider消失时,一定会选择个人数众多的场合。那划十字的举动,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大概……对于他来说,是想让大家都认为他有着能够从游戏中杀人的能力……”
“……但是,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AmuShere与初代的NeavGear不同,不是被设计成了不能释放出危险的电磁波信号的吗?”
“确实是这样。……不过,根据要我来这个世界的委托人的话来说,泽克西特与薄盐鳕子的死因,并不是脑损伤,而是心力衰竭……”
“诶……心脏……?”
听到这话,诗浓不寒而栗,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怎么可能,她一边思考着,一边将脑海中浮现出的话语说了出来。
“……这个……是被诅咒什么的,超能力之类的能力杀掉的……?”
说完这话的瞬间,诗浓认为自己一定会被取笑的,但桐人却只是用紧张的目光看着他,说:
“……说实话,关于操作那破斗篷的现实世界中的玩家的调查是有限的,所以也不知道其杀人的手法。但我认为,在虚拟世界对对手进行枪击,并让玩家的肉身心脏衰竭的方法根本不存在……等等……话说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桐人思考时的习惯,他晃动着自己那纤细的手指,中断了自己的话语。
“……感觉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