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 摩利国君 石枰春秋(第14/21页)
慕容焉凛然过来一看,不错,过九阳已经去世了,而且去世了不止一日。
“大师,你……你一直在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深泪道。
行觉大师仰天一叹,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在过九阳脸上摸索许久,忽然……
和尚从他的脸上揭下一块人皮面具来,顿时过九阳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浓眉大眼,方脸阔口,隐隐透着股稳重如山的气质,这一惊变弄得慕容焉尚未转过神来,云深、师辩已经骤极惊呼:“慕容擎云!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崧剑门的开山祖师,也就是过九阳的生死之交慕容擎云?”慕容焉被一连串的事弄懵了,“他若不是我大师兄,那过师兄在哪里?”慕容焉疑惑地转向了老和尚,正如云深两位师兄一样,惊异地望着他,师辩道:“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师兄在哪里,慕容先生又是怎么死的,我云深师兄易容术天下无双,这……这怎么可能瞒得了他?”
师辩满腹疑问,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但都是三人想知道的。
行觉大师黯然太息,道:“慕容擎云是一年前坐化的,已成为肉身佛,尸体不坏,所以才能完好地保持到今日。至于这易容术,乃是古壁仙所传授,当然在云深之上,至于过九阳,正是贫僧的前身。”
这句话,不啻旱天惊雷,将三人都震在当场。
云深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行觉几回,依然难以置信地和师辩望了一眼,忽然语气转冷,道:“大师,我们师兄弟三人敬重你的修行,不想为难,请你也不要满口胡说,乱造口业,告诉我们,我大师兄究竟在哪里?”
行觉大师默然无语,踱过去从案下取出一样东西,外面用一块黑布包裹着,看起来长长的一条,递给了三人。师辩急忙打开一看,失口一叹,云深也惊住了。慕容焉过来一看,但见里面的东西是一柄长约两尺的短剑,鞘柄都很普通,但有两点,那就是柄尾护手是个神相,雕刻得很精细,鞘上写着‘摩利支天’四个大字,与慕容焉见到‘洗髓心渊’上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可见是当年无名老人亲手所刻,断不会假,拔开一看,最奇怪的是这剑竟然无刃无尖,正反两面内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小字,还有些细微的图形,慕容焉一看,正是无名老人四诀剑法中的‘相期诀’,也就是彭化真作樵夫时偷学无名老人的一诀,后来还凭次诀剑法挫败十大剑宿,继承了墨家第六代钜子之位,为使墨子的治国理想得以实现,更以布衣之身,将天下的墨家实力建成了一个世外的国家——摩利国,以表征墨子“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的理想。最后,还将这一诀剑法,藏在代表着摩利国四大灵部的宗主令牌中,从而造就了两枚玉龙子。这彭化真果然是一代人杰,从樵夫最后成为一国的开国之君,想必这枚‘摩利支天’也是在他功成名就之后,无名老人才有送给他的,但后来还是又被古壁仙从他的后人那里偷了出来,交给了过九阳。
这其间的事情,确实很复杂,但慕容焉缘遇超凡,竟然给连贯了起来,这也立刻证实了行觉大师就是过九阳,当下第一个跪下行礼,但云深和师辩半信半疑,因为过九阳不是这个样子,除非他也用古壁仙传授的易容术易了容。
但行觉终于没有在自己脸上揭下一块面具,扶起慕容焉,又谓师辩二人道:“晋世祖武皇帝泰始三年正月丁卯,望二日晚,我们师兄弟三人在不咸山饮燕,当时吃的是山肴野蔌,喝的是洛阳白醪酒,结果师妹飘然而至,将此剑交给了我,并立下了誓言……”
不待行觉将话说完,云深、师辩一起拜了下去,眼中已然有泪,云深道:“大……大师兄,不要说了,我们相信了,但……但你几年不见,怎么变成如此模样,还削发披缁,入了空门……”一眼及此,鼻中一酸,再也说不下去。有道是沧海桑田,刚刚原谅了师兄,见到的却是一个如此老态的出家人,岁月无情,到将近失去,才知人情珍贵,寸情寸金。
师辩再也忍不住眼泪,他虽然不知师兄为何如此,但他一定受了比自己和云深多得多的苦楚、坎坷和折磨,是什么使他如此苍老,心死?原本与自己想象的师兄竟然有如此的霄壤之别。
不错,这和尚正是过九阳。
过九阳扶起几位师弟,炼心这么久,依然眼中融融,这件事背后,当然另有千秋。正如所有的故事,开始总是快乐的时光,天外天山外山也是一样,大师兄过九阳一心追求武道,汲汲不辍;二师兄云深涵蓄精蕴,一面追求武学,一面追求师妹古壁仙的芳心,三师弟性格飘逸,风流倜傥,博学多才,天分极高,却一心追求三人的师妹——古壁仙。但在古壁仙的心里,放的却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过九阳。这件事过九阳也是很久才知道,而在这快乐时光的结尾,古壁仙将‘摩利支天’交给了过九阳,立下了一个誓言——谁能以武学成就从最终拿到‘摩利支天’并将其带到云林宫,就可以作云林宫的宫主,古壁仙的丈夫——而这件事,正是发生在不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