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一夜三惊 雕风镂月(第15/20页)
少年道:“草民名叫荆牧,乃是东南京郊的庶民,今日见这人杀了附近一位牧牛村夫,换上了这身服装,大怒之下,才一路暗中追来,不想他竟然是前来行刺大王……”
疾陆眷半信半疑地望着他,道:“你有何话?”
荆牧道:“这人是个勇士,草民在乡野之时也曾听说大王最重勇士,勇士就应该有勇士的死法,不应受到侮辱。”
旁边的王良暗暗点头,段末杯却早已大怒道:“你这庶民,怎敢和大王如此说话?”
疾陆眷对于那句“草民在乡野之时也曾听说大王最重勇士”很满意,缓缓转身,脸上怒容稍稍收敛,道:“但此人既是刺客,背后自然另有主持,寡人一日不抓出背后的黑手,如何安寝?”
荆牧道:“但此人既是义不畏死,又奈何能以死惧之?”
疾陆眷冷冷一顾,道:“照你这么说,本王休想找出幕后之人了?”
“那也不是!”
这回疾陆眷微微一愕,奇道:“你既然说这刺客不可能供出幕后之人,此话又怎么讲?”
荆牧拜伏道:“大王圣明!草民就不揣冒昧,斗胆一言了。”
疾陆眷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待他继续。几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荆牧,就连那个刺客雕风也不例外,略带不信,又带三分戒惧,生怕这少年真的知道自己的主人。但他对这少年先前奋不顾身为自己求死,心中早已感激涕零,他们身为死士,早已不畏生死,但却要死得象个死士,象个勇士。
荆牧道:“背后之人不外两种,一种是大王身旁、与大王接近的人,另外一种就是不能与大王接近的人……”
哪知荆牧话犹未毕,右贤王早已大怒地打断他道:“妄人住口!你区区一介村夫,怎敢妄议朝政,诋毁大臣!”
荆牧闻言,急忙跪地求罪,不能再说。
疾陆眷却挥了挥手,这时反而有了兴趣,谓荆牧道:“你不必有所顾忌,寡人就是要听真言,你但讲无妨,本王绝不加罪!”
荆牧连忙谢恩,恭谨地继续道:“不能靠近大王的人,自然无法熟悉大王的脾气,更不知大王身边武士的实力,所以行刺只次一次,不足为惧。但这幕后的人若是亲近大王的人,就十分可怕了。”
“如何可怕?”
“此人若是亲近大王,势必知道大王的起居习惯、生活习性,可以时时觑准大望要害,见机再次行刺!”
疾陆眷两眼一睁,沉声说道:“那依你看,这雕风背后的人是哪种人?”
荆牧拱手道:“依今日他接近大王的手法来看,他背后的人很可能是来自一个大王亲近的人……”话说到此,那雕风早蓦地一震,待众人看时,这名死士立刻又恢复了镇定,让人从他的表情中丝毫分辨不出荆牧所说的真假。
疾陆眷也未看见,却听荆牧已继续道:“但仅仅通过一次,不足为据。”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证明?”
荆牧不答反问道:“草民冒死一问,若以大王平日的性格,有过今日行刺之事,大王会立刻回宫,还是会继续行猎三日,不到三日,绝不回京?”
“大胆!你这草民怎敢不加避讳,直指王尊!”右贤王怒道。
疾陆眷先是一怔,继而目光死死盯住荆牧,目光如刀,看了片刻见他并无异常,方向段末杯摆了摆手,沉声低谓荆牧道:“本王会继续行猎,给那个刺杀本王的小人一记回击!”
荆牧伏拜口称一回“大王神勇”,续道:“若是大王明日继续行猎,而又突然再次出现一个更高明的刺客,大王会有防备么?”
这一问顿时不啻平地惊雷,震得几人都是一愕。
疾陆眷也心中不由暗暗一震,这点他确实没有防备到,又有谁今日遭了奇难,死里逃生,会想到第二次更惨烈的会紧跟着来呢。这就是出其不意,而出其不意的前提就是刺客背后的人深知疾陆眷的弱点。到了此时,众人开始明白了少年的意思,那雕风更是惊粗了一身冷汗,这时再也掩饰不住。
荆牧引疾陆眷的目光望了雕风一眼,道:“明日若是还有人来,就说明刺客背后的人深知大王脾气,必定是大王身边的熟人;若是再无人来,就意味着刺客背后的人是一个根本不熟悉大王的人,一个远在京师令支之外的人,此若是此人,大王自然再无危险!”
“好!”
疾陆眷击掌笑道:“你跟本王分析得很有道理,本王听过之后,很是高兴……”一言及此,他一把扶起荆牧,道:“本王既得你帮助一此次,就客不烦二主,今擢升你为帐下督,明日就由你代本王等待第二个刺客,本王暗中连夜回宫,坐候你的回音,寡人这次到要看看究竟是古傲还是亲近我的人想我死!”
周围众人闻言,纷纷吓得寒颤。荆牧跪地受命,连连道谢,挟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