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风雨曾经相思了沧桑历劫大恨伸(第5/7页)
“上天保佑,到底看得见定边府了。义和团声势这么浩大,一路远来,差幸没出什么岔子!”
哪知索志超话犹未了,只见迎面山坳处现出一路人马,历历乱乱约有二三十骑,头裹黄巾,腰缠红布,分明是义和团民;再一看时,却又不禁齐齐怔着。这二三十骑竟然不是浓眉健汉,而是杏眼娇娘。为首一个女子,美艳夺人,风华绝俗,把铁大鼎他们看得呆了。
那一彪娘子军碰到官军也似颇出意外,为首的女子,柳叶双刀一举,喝道:“你们是哪路官军,知趣者快快让路!”铁大鼎接声笑道:“俺们最知情识趣,你就跟俺们走吗!”
这彪娘子军的首领,正是大刀会的女总头目杜真娘,其时大刀会已与义和团合流,她听说上官瑾到西北找柳剑吟,兼通知西北义和团进京,她不放心,也讨令箭亲至西北,兼统领西北的红灯照,这二三十骑就是红灯照的先行部队。杜真娘是铁中铮铮、庸中佼佼的女中豪杰,怎听得进铁大鼎戏侮之言,柳眉怒竖,将马一夹,手中刀化成一溜银光,分心直进。
铁大鼎冷然微笑,似乎不屑伸手,说时迟,那时快,杜真娘已纵马驰到跟前。铁大鼎将嘴一呶,旁边的郝天豹黑虎鞭在马背上一抡,呼呼风响,便朝杜真娘横卷过去,想将真娘活擒。
杜真娘刀法纯熟,骑术亦精,她缰绳一提,纤腰微俯,那骑马疾地在郝天豹马旁擦过。杜真娘喝一声“着”,刀光一带,疾如掣电,泼风一般,横拖过去。郝天豹眼花缭乱,看未分明,马未停,鞭未收,已给杜真娘一刀削飞了个斗大头颅!
铁大鼎见状大惊,急纵马飞前,使了个“大鹏掠翅”的招式,右手的锯齿钩镰刀向上一挥,照着真娘颏下削来,左手的镰刀平伸出去往里一带,又向真娘的颈项钩去;两刀同时使出,疾似飘风,乃是锯齿钩镰刀法中的杀手招数,两刀最难同时避过。真娘见他如此狠毒,不由大怒,一个健步凌云,在马背上一点,凭空掠起数丈,让开他的双刀,轻飘飘落在地下。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铁大鼎的马一声厉鸣,两条马足已给杜真娘斩断!
铁大鼎临危不乱,在马背上使出“燕青倒翻”的上乘功夫,一翻下马,仰身向后,便避过杜真娘的横斩。真娘双刀斫了个空,越发大怒,向前一纵,双刀滚滚而上!
铁大鼎身为御林军教头之一,果然有些真实功夫。他的锯齿钩镰刀是明代浙江派武术宗师单思南独出心裁所创,掺有钩镰枪和单刀的招术,端的非同小可。铁大鼎一使开来,星流电掣,上下翻飞,饶是杜真娘双刀精妙,也只勉强战个平手,打得汗流沾衣,兀自找不到铁大鼎破绽。其时索家的卫卒,也早已将杜真娘的娘子军围住了。
索志超惊魂甫定,见完全占了上风,又是连呼“上天保佑”。郝天龙据鞍顾盼,骄态毕露,纵声笑道:
“有我们兄弟护送,义和团人物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钉虱,岂不是找死!”
笑声未了,话犹未完,突地又是一声胡哨,远远传来,接着几枝响箭,半空掠过。郝天龙愕然回顾,只见远处铁蹄奔云,三骑健马,霎忽来到。一老一少,中间还夹着一位白衣素服的俏姑娘!
郝天龙纵马上前,大声喝道:
“你们是哪条线上的人物?这样胡闯?可知我们是皇帝老子派来开路的人?你可听过我郝天龙的名号?”
那三人正是柳剑吟和丁晓夫妻,柳剑吟睨了郝天龙一眼,理也不理,却瞪视着被围住的杜真娘,青钢剑骤地出手,大声吩咐丁晓夫妻道:“你们冲入去找索家父子,并救出那个女娘,待我对付这些鼠辈。”说罢在马鞍上凭空一掠而起,青钢剑化成一道银光,当头劈下。这郝天龙虽然武功亦非平庸之辈,却如何当得柳剑吟的神勇,他的虬龙棒给青钢剑一绞,登时脱手。柳剑吟再加一剑,便把他的斗大头颅,削飞出几丈开外。
柳剑吟一剑得手,四面的冷箭已纷纷射来,他将青钢剑使开,四面扫荡,冲开箭雨。更往人丛便闯,十几个索家武师,急急上前围战。
这时丁晓夫妻,两柄剑也左右分展,夭矫如龙,边战边进。只是索家的武师卫士太多,虽都不是丁晓夫妻对手,却也暂时阻遏了丁晓夫妻的来势。
那边厢,铁大鼎见杜真娘有援兵来到,锯齿钩镰刀越裹越紧,招招狠毒,杜真娘被迫得透不过气来。正在此时,只见尘头大起,索家众卫士似波涛般翻翻滚滚,向旁荡开。杜真娘未暇细看,两骑健马已驰到跟前。这时,杜真娘正使到一招“金蜂戏蕊”,柳叶双刀左右一圈,合削铁大鼎的肩背,给铁大鼎锯齿刀奋力一封、一架、一钩,刀刃交击,喷出一溜火星;铁大鼎腕力甚强,杜真娘右手一刀竟给他碰得脱手飞去;铁大鼎一声狞笑,左手锯齿铁镰刀“飞鹰抓兔”,搂头便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