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纤纤素手挑狐目赫赫凶狠犯虎威(第7/8页)

那瘦苍头道:“是,小姐,你请安歇。老奴马上给你赶开这群野狼!”口中说话,手底招数丝毫不缓。白狼程玉立足不稳,给他迫得连连后退。瘦苍头陡地喝道:“咄,还不撒剑!”程玉一剑横封,忽地只觉虎口一麻,那瘦苍头横跨上一步,左手托起他的肘尖,右手五指如钩,已是抓着他的虎口。

程老狼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见儿子遇险,倏地身形一转,避开了胖苍头的一招擒拿手,铁烟袋用了一招“金鸡点头”,烟管向瘦苍头面门点到。说时迟,那时快,瘦苍头已是劈手夺下了程玉的青钢剑,喝声:“去!”把程玉推开,“青钢剑”一架,“当”的一声,青钢剑损了一个缺口。瘦苍头笑道:“这口剑不济事,还你!”脱手掷出,长剑化作了一道青虹,直取程玉的后心。程玉刚刚被他一推,脚步跄踉,尚未站稳,焉能抵挡?

眼看这柄长剑就要插入白狼的背后心,程老狼喝道:“休得伤害我儿!”铁烟袋飞出,磕落那口长剑。与此同时,那胖苍头亦已是一抓抓到了他的后心。程老狼为救儿子,手上已无兵器,双方空手,他可不是那胖苍头的对手。程老狼反手擒拿,意欲扣着对方虎口,那胖苍头变招快极,双掌一合,“啪”的一下,已把程老狼的手臂夹住。胖苍头喝道:“我不打断了爪的老狼,给我滚开!”掌力一撤,程老狼腾身飞起,落在三丈之外。低头一看,只见一条右臂印着鲜明的五个指痕,就好像烙上去似的,筋骨火辣辣作痛。程老狼暗暗吃惊:“若是他刚才稍稍用力,只怕我这条手臂已是卖给他了!”一败涂地,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开。那胖苍头也是颇感意外,心想:“这老狼吃了我一记虎爪擒拿,居然还能够纵跃如飞,也算很难得了。若然单打独斗,我还未必就能够准赢他呢。”

那小姑娘笑道:“爷爷,该咱们去请新娘子啦!”话犹未了,只见那书生手摇折扇,已是飞一样的抢上前去,说道:“新娘子是我的,金子让给你们!”

那小姑娘怒道:“骚狐,你讲不讲黑道的规矩?”正要追上去截他。那老者却将她拉住,笑道:“就让他先去,省得咱们多费气力。嘿,嘿,这烫口的馒头,谅他也吞不下。”

野狐安达对那姓周的老者委实有几分顾忌,但也正因如此,他才要抢先动手,免得那少女给他们抢去。安达自恃轻功盖世,心想只要占先一步,抢了那个女子,姓周的老者就追他不上了。

眨眼间安达已抢近骡车,那两个老苍头并肩而立,喝道:“来吧!”

众人见过这两个老苍头的功夫,心中俱是想道:“五头凶狼都折在他们手下,这只狐狸居然胆敢张牙舞爪,也当真是色迷心窍,不知死活了!”

野狐安达急于抢那少女,二话不说,立即动手。只见他折扇一举,急如电火,直奔那胖苍头顶门的“华盖穴”敲下,这“华盖穴”乃人身死穴之一,胖苍头大怒,掌护额门,喝道:“好狠的妖狐!来而不往非礼也,还招!”左拳如风捣出。安达招数未曾使老,一个斜身滑步,折扇又已指到瘦苍头右臂的“曲池穴”。胖苍头一拳捣了个空,瘦苍头的右臂受攻,左掌忙于应敌,招数被安达封住,无法施展,只好闪开。说时迟,那时快,安达反手一指,折扇挟着一股劲风,又点到了胖苍头背心的“志堂穴”,胖苍头连忙滑步回身,只听得“嗤”的一声,对方的点穴虽然避了过去,长衫的下摆却已给野狐安达撕破。

安达不过三招,便迫得两个老苍头手忙脚乱,镖队的人,本来正在暗笑这野狐太过不自量力,此时不禁都是瞠目结舌,人人惊骇。

安达着着抢攻,招数越展越快。激战中,安达忽地折扇一张,朝着胖苍头的面门一扇。胖苍头大怒,出掌撕他的扇子,安达横扇如刀,倏地从他左臂削过。胖苍头大叫一声,倒跃三步,一条袖子,已是给鲜血染红了一片。原来安达这把折扇,扇骨乃是磨利的钢片做的,可以当作刀剑使用。他向那胖苍头面门一扇,乃是有意扰乱他的眼神。胖苍头猝不及防,着了他的道儿,左臂被划开了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虽然未伤了骨头,也是疾痛难当。

镖队的人失声惊呼,就在这一瞬间,忽见瘦苍头一把抓着了他的扇子,他是趁着安达全神袭击他的同伴之际,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擒拿手的绝技的。

镖队的人以为瘦苍头业已反败为胜,惊呼变作欢呼。徐子嘉笑道:“这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孟霆忽地叫道:“不对!”

话犹未了,只见瘦苍头一个踉跄,双方已是分开,瘦苍头立足不稳,跌跌撞撞地退出了六七步之外,方能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