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塞外相逢友变仇(第7/9页)

就在此时,那骑马已飞奔来到,马上的骑客是一个身材魁伟的中年汉子,但见马未停蹄,他便在马背上使了一个“一鹤冲天”的身法,凌空飞起,在半空中挽了一个剑花,立即便是一招“鹰击长空”,向南宫尚当头刺下!

这刹那间,李逸如受雷震,惊骇万分!这一招“鹰击长空”,正是他岳父长孙均量所创的峨嵋剑法,看清楚了,这个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李逸妻子长孙璧的哥哥,长孙均量的儿子长孙泰!

李逸做梦也想不到是他,长孙璧曾经告诉过他,那一晚在骊山山脚,长孙均量和她兄妹二人碰到了恶行者与毒观音两个大魔头,长孙泰中了恶行者的毒掌,又被毒观音打了一蓬透穴神针,最后他舍命抱着了恶行者,早已与恶行者同归于尽,在长孙璧的心目中,也早已把这个哥哥当作死了,却怎的还居然活在世间?这还不算奇怪,长孙均量一家都是痛恨武则天做皇帝,发誓与武则天不共戴天的,白元化是武则天派来缉捕南宫尚的人,长孙泰却怎么会与他同在一起?反而与他的世兄南宫尚为敌?

但听得“当”的一声,火花飞溅,南宫尚的钢刀已被削了一个缺口,惊诧之极,失声叫道:“你,你不是长孙兄么?”要知长孙均量做太宗皇的殿前检点之时,南宫尚的父亲正是他最得力的部下,当年带引长孙泰兄妹到骊山山脚接应李逸的也正是南宫尚,如今突然见长孙泰杀到,南宫尚焉能不大感惊奇?

长孙泰喝道:“南宫尚,念在你我两家的交情,你随我回转长安,我可以替你向天后求恕!”南宫尚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什么,向天后求恕?你,你是投顺了武则天啦?”长孙泰道:“人各有志,你愿投顺武则天那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但你要投顺突厥可汗,这我却非管不可!如今只有两条路给你选择,一条是你将功赎罪,与我把这老贼擒了,押回长安,另一条是你跟这老贼走,咱们兄弟恩断义绝,凭着手中刀剑,决个死生!”长孙泰口中的“老贼”,指的当然是程达苏,程达苏哈哈笑道:“无知小辈,妄出大言。好呀,南宫尚,你选择吧,你听他的话,就与他一齐上来,你听我的话,就与我一刀将他杀了。”

南宫尚一来是畏惧程达苏,在他积威之下,不敢不从;二来他以前行刺过武则天,绝不相信武则天会宽恕他;三来他想投靠突厥可汗之心已非一日,长孙泰只凭着三言两语,又焉能打动他?只见他呆了一呆,突然一咬牙根,朗声说道:“程大哥,我当然听你的话!”猛地一刀劈出,长孙泰大怒,一个盘龙绕步,侧身闪开,长剑一挺,分心便刺,喝道:“好!你既甘心为虎作伥,休怪我手下无情!”剑光霍霍,立即展开了一派进手招数。

李逸正自心神不定,忽听得程达苏说道:“上官兄,我看这小子的剑术颇是不凡,南宫尚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比起你来,却还有所不及。”言下之意,不问可知,乃是想请李逸出手。李逸装作不懂,淡淡说道:“程帮主过奖了。”程达苏见他殊无动手之意,疑心更大,就在这时,只听得又是“当”的一声,但见南宫尚的左手刀已被长孙泰削断,只剩下右手的一条长鞭,挡不住长孙泰的攻势。

长孙泰剑势如虹,步步进迫,猛地喝道:“祸福无门,由人自招,南宫尚你尚未悔悟么?”一招“星汉浮槎”,剑尖直指到了南宫尚的咽喉,正要喝南宫尚投降,忽地一股浓烟迎面喷来,南宫尚趁此时机,倒纵出三丈开外,烟雾迷漫,长孙泰一剑剁空,只听程达苏已在他耳边冷笑说道:“叫你见识老夫的本领!”好个长孙泰,居然临危不乱,身躯一矮,反手一剑,正好挡着程达苏的铁烟锅,一片金铁交鸣之声,震得耳鼓嗡嗡作响,程达苏的功力比长孙泰深厚得多,这一招长孙泰虽然挡过,虎口亦已被震得酸麻!

程达苏用铁烟斗喷烟打穴的功夫,乃是武林一绝,他一出手便用上这门绝技,实是想在照面之间,便将长孙泰击倒,岂知仍给长孙泰格开,程达苏也不由得心中一凛,不敢过分轻敌。当下将烟杆一抖,当成小花枪用,向前一戳,抖起了碗口大的枪花,片刻之间,连袭长孙泰左右两胁的六处穴道。长孙泰移形换步,用了一招“白鹤亮翅”,以快打快,瞬息之间和他的烟杆接触了六下,虽然给程达苏迫得连连后退,可是程达苏也未能刺中他的穴道。

程达苏又吸了一口浓烟喷出,笑道:“你的剑法尚称不俗,可是谅也难挡满十招。”长孙泰怕他暗算,抢到逆风之处,横剑一封,程达苏如影随形,长孙泰前脚落地,程达苏后脚便到,烟杆一递,铁烟杆又敲到了他的后心。长孙泰急使“倒踩七星步”,左脚右滑,剑随身转,反手一招“倒洒金钱”,剑光闪烁,既救败招,复截敌掌。程达苏数道:“三招”,烟杆向上一挑,寻瑕抵隙,再刺长孙泰肋下的“魂穴门”,紧跟着又是一口浓烟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