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病中出走情可忍心事谁知意自怜(第7/8页)
吕鸿秋扶起了褚葆龄,见她面带病容,吃了一惊,说道:“褚姑娘,你还能够骑马吗?”褚葆龄道:“料想无妨。”
吕鸿秋道:“好,那么你上马先走,在前面等我,我随后就来。”褚葆龄那一匹坐骑颈上套着绳圈,但因无人拉紧绳圈,对它也就并无防害。此时它已走到主人的身边。
褚葆龄自知不堪再战,恐怕要连累他们分神照顾,只好听吕鸿秋的话上马先走。吕鸿秋拔出了柳叶刀,冷笑道:“好呀,你们这伙下三滥的臭强盗,想要恃多为胜,且叫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吕鸿秋用“天女散花”手法打出九颗铜铃,跟着又是九颗,三颗三颗一组,分打对方三人的上中下三处穴道。吕鸿秋的本领不是第一流,但她的暗器手法却是一等一的功夫。
这一来登时把沙、仇、鲍三人的合围之势打乱。沙铁山使出“移形换位”的奇妙步法,或接或避,使得吕鸿秋打向他的六颗铜铃全都落空。仇敖把大刀舞得风雨不透,他还可以应付过去。鲍泰可就惨了,他本来是想倚仗大哥二哥给他抵挡的,哪知吕鸿秋用了这么一个打法,沙、仇二人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他?铃声叮当,勾魂慑魄,鲍泰心乱意乱更手忙脚乱,他使出浑身解数,只顾得了防护穴道,却不料一颗铜铃忽地朝着他的面门打来,“当”的一声,将他的两齿门牙打落,登时把鲍泰变成了个滚地葫芦。这倒不是那颗小小的铜铃的力量将他击倒的,而是因为他害怕后面的铜铃再来打他的穴道,故而只好不顾体面,自己把自己变成了个滚地葫芦,以便避开暗器的。
仇敖大怒,喝道:“臭婆娘,就只懂得暗器伤人!”挥舞大刀,冲上去便向吕鸿秋猛斫,意图近身搏斗,使她腾不出手来发放暗器。
吕鸿秋冷笑道:“好,我就与你比一比刀。你这把大刀也未必吓得了人!”吕鸿秋用的是柳叶刀,长不过三尺,锋刃不到两指之宽。仇敖那把大刀却有七尺多长,三十六斤之重,俨如“关帝庙”里周仓捧的那把大刀。
仇敖恃着刀重力沉,呼呼呼连劈数刀,满以为只要吕鸿秋的柳叶刀给他碰着,就一定会给他打落。哪知吕鸿秋的柳叶刀虽然短小,使起来却是灵活之极。仇敖非但不能打落她的兵刃,反而给她迫得有点手忙脚乱。
仇敖是追魂帮中的第二把好手,武功本来不弱,与吕鸿秋相较,一个胜在气力沉雄,一个胜在刀法灵活,本来也是各有千秋。但仇敖一来吃亏在从未见过吕鸿秋的这路刀法。二来更吃亏的是他给独孤宇削掉了右手的一截指头,如今用的是“左手刀”,刀法固然不够纯熟,气力也打了折扣。
激战中吕鸿秋一招“彩凤夺窝”,欺身进迫,刀尖直刺他的心窝。仇敖刀长,必须退后几步,才能横刀封她。吕鸿秋刀锋电转,“上手刀”倏的改为“下手刀”,刷的一刀,就刺中了他的大腿,仇敖一声大吼,登、登、登的接连退出了六七步。幸而他退得快,吕鸿秋的气力也弱,这一刀刺得不深,但仇敖已是不敢恋战。
沙铁山与独孤宇的武功各有所长,斗得仍在相持不下。但鲍泰受伤,仇敖败走,剩下沙铁山一人,当然亦已是无心恋战了。
吕鸿秋斥道:“你们这些下三滥的臭贼,若还为非作恶,下次碰上了我,决不轻饶。”她记挂着褚葆龄,当然也是无暇去追他们的了。
沙铁山这伙人跑了之后,独孤宇夫妇俩跨上坐骑,赶忙去找褚葆龄。独孤宇途中笑道:“那两个使刀的汉子也还罢了,和我对敌的那个大胡子,武功颇是不弱。我看他们应该是有点来头的人物,恐怕不能说是下三滥的小贼呢。”
吕鸿秋道:“他们三条大汉,欺负一个小姑娘,管他武功再高,也是下三滥的臭贼。我说他们是‘臭’贼,不是说他们是‘小贼’。”
独孤宇外号“铁扇书生”,喜欢掉两句文,笑道:“不错,一字之诛,严于斧钺。你说得有理,他们是一班臭贼。但却不知褚姑娘是怎么惹上了这班臭贼的?”
吕鸿秋道:“我倒在奇怪,刘芒为什么不是与她一道?若是他们两人同在一起,她也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亏了。嗯,已经见着她了,咱们这就上去问她吧。”
褚葆龄意外地碰上了独孤宇夫妇,不由得心意彷徨,情怀历乱。“独孤宇是刘芒的叔叔,我若果跟他们夫妻一起,将来总是难以避免和刘芒见面。”褚葆龄心想。而她又正是不愿意再见刘芒。
褚葆龄正自心乱如麻,独孤宇夫妇已经来到。吕鸿秋见她双颊火红,吃了一惊,说道:“褚姑娘,你的病似乎很不轻呢?”褚葆龄道:“不,我已经觉得好多了。”独孤宇道:“你下来,我给你诊一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