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一生遗恨萧墙祸万里追踪玉女痴(第5/6页)
展伯承的父亲展元修通晓各派武功,展伯承家学渊源,虽不及父亲的见多识广,在武林中稍有地位的各派剑法,他也大致可以分辨。但如今他与这少女斗了数十招,依然看不出她的武学渊源,剑法来历,不由得暗暗称奇。心道:“这女子虽然撒泼,本领倒是不错,比刘芒可强多了。”
这少女更是吃惊,展伯承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比她年纪还轻,而且只是凭着一双肉掌,对付她的利剑,她兀自占不到便宜,焉能不感到气馁,感到惊奇,心中想道:“我要是连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打不过,怎去对付他的姐姐?”心中一急,出手更不留情!
若论展伯承的真实本领,本来比那女子胜过几分,即使不能空手夺剑,也不至于败给她的。但他昨晚一夜没睡,而且是从午夜开始,一直恶斗到第二天的近午时分,气力都几乎消耗完了。虽然他休息了将近两个时辰,但过度的疲劳,究竟还未能恢复。因此在和这女子斗了数十招之后,不觉气喘吁吁。
那女子松了口气,心道:“这小子毕竟还未成人,招数虽然精妙,内力却是大不如我。”她得理不饶人,一占上风,着着进逼。剑法当真是又狠又快。不过她也并不是要取展伯承的性命,而是要迫他认输,至多令他受一点伤,给刘芒泄愤。
但展伯承却怎能知道她的打算,见她招招狠辣,当然是又惊又怒,也把轻易不肯使用的伤残掌法施展出来。
那女子冷笑道:“你还要打么?跪下来给我磕头,我或者可以饶你一条性命。”展伯承怒道:“你侮辱了我的龄姐,应该磕头赔罪的是你!”猛地一招“龙顶摘珠”,倏的化掌为抓,欺身直进,那女子说话分神,又兼有点轻敌,猝不及防,竟给他一抓抓着。那女子大吃一惊,往后急退,只听得“嗤”的一声,胸前的一幅外衣,已给展伯承撕下。
那女子又羞又怒,喝道:“好呀,你这小子胆敢如此无礼,我今日是非杀你不可了!”一退复上,剑光霍霍展开,比刚才更见凌厉,剑剑直指展伯承的要害穴道。
刺穴剑法本是展伯承的所长,可是这女子的剑招奇诡,每每有出人意料的招数,展伯承必须用了十二分精神,才能解拆,这一来更是险象环生,应付得非常吃力。
展伯承心中想道:“不好,这样下去,给她耗尽我的精神,我终将伤在她的剑下,这才叫做死得冤枉呢。”他与铁铮是约好了的,若有意外,就发啸呼援,初时他见对方是个女子,不愿把铁铮叫来,如今却是不能不请铁铮相助了。
啸声未止,只听得马蹄声已是隐隐传来,展伯承奇怪极了,心道:“距离虽然不远,但也决不能来得如此之快。难道来的不是铁铮?”
那女子吃了一惊,骂道:“好呀,原来你在外边还埋伏有帮手!哼,你请来救兵,我就怕你不成?”
那女子只道来的是展伯承的长辈,甚至很可能就是他的“姐姐”褚葆龄。展伯承已然如此了得,若然来了他的姐姐,只怕自己就要被擒,受尽凌辱,要应付这个局面,只有在来人未到之前,赶快把展伯承活擒了。
恰巧展伯承也抱着同样心思,害怕这个即将到来的人是这女子一伙,寻思:“时机紧迫,只有豁出性命,把这女子拿下,才能脱险了。我有人质在手,这人决不敢动我,待得铁铮一来,就不用怕了。”
两人同样心思,同时使出险招,那女子一个“大弯腰、斜插柳”,身形一矮,刷的一剑刺他膝盖;展伯承则用了一招“灵猿探爪”,五指如钩,趁她弯腰俯首的这一刹那,伸手便抓她肩上的琵琶骨。
两人来势都急,展伯承若给这少女刺中,一条腿便要变成残废;那少女若给抓着,琵琶骨也会给他捏碎,多好的武功再也不能使用,同样变成废人。
眼看就要两败俱伤,忽地一条人影,捷如飞鸟,飞过墙来,恰好赶上!只听得“嗤”的一声,那人挥袖当中“切”下,立即闪电般的双掌齐出,展伯承的指尖刚刚触及那女子的肌肤,便给那人一把推开。那女子的剑尖刺穿了那人的衣袖,阻了一阻,也未能刺着展伯承的膝盖,手中长剑,已给那人夺去。
展伯承转了两圈,才稳住身形,定睛一瞧,只见是个虎背熊腰的陌生汉子,年纪也没多大,看来不过二十来岁模样。
展伯承心道:“这人不知是什么路道,本领如此了得?我跟他素不相识,不知他何以救我?但他也救了那个女子,却又似乎是一视同仁,并无偏袒之意?”
那女子这时也已定了身形,看清楚来人是谁了。这个人展伯承不认识,她却是认识的,展伯承正要张口说话,她已抢在前头说道:“姓南的,你跟我来干什么?哼,你是来成心欺负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