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严亲不谅心茹苦爱侣轻离意自伤(第7/8页)
乔元壮有点心怯,不敢向前。就在此时,忽听得嗤嗤声响。原来是那瘦长的汉子在旁向谷涵虚偷袭,三枚透骨针分成上中下三点,上打咽喉,中打丹田,下打“会阴穴”。这三处都是人身要害,只须有一枚透骨钉打中,谷涵虚不死也得重伤。
谷涵虚闻得腥风扑鼻,知道是喂了毒的暗器,不敢轻敌,当下一招“玉带围腰”,剑光横掠,俨如一道银虹,叮叮两声,把打向丹田和会阴穴的两枚透骨钉反弹回去,霍的一个“凤点头”,把打向咽喉的一枚透骨钉也避过了。
谷涵虚正想发话,那人已在冷笑道:“捉拿奸夫淫妇,何须讲什么江湖规矩?”声到人到,一招刀中夹掌,已是蓦地劈来!
张元吉本来就是怒气填胸,此时见那瘦长汉子已经动手,心里想道:“旁人尚且为我打抱不平,我岂能甘心受辱!打不过这小子,最多与他拼了这条性命就是!反正我的妻子被夺,此仇不报,哪有面目立于天地之间?”一怒之下,立即挺剑攻上,喝道:“好小子,你居然还有道理可讲呀!我却怕污了耳朵,我只要你的性命!”
谷涵虚道:“很好,我早就说过,我这条性命,你有本领拿去就是!”
乔元壮深知这瘦长汉子之能,得他助阵,胆气为之一壮,喝道:“好,这小子要拼命,咱们成全他就是!”
乔元壮、张元吉和那瘦长汉子从三面扑来,谷涵虚身形疾掠,倏的从两棵古松之间窜出,意欲与严浣会合,不料那瘦长汉子身法也是快到极点,竟然抢先一步截在他的前头,冷笑说道:“你不是要拼命么,怎么跑了?”
瘦长汉子刀中夹掌,左手刀自上而下地斜劈下来,使的是“云封巫峡”,右掌却划了一道圆弧,自左而右地向前推出,使的是“雾锁苍山”。一刀一掌,攻守兼备,配合得妙到毫巅,谷涵虚也不禁心头一凛:“这汉子的本领委实不弱,倒是不可小觑了!”
令谷涵虚吃惊的还不只此,朦胧的月色之下,只见他使的那柄月牙弯刀荡起一圈蓝潋潋的光华,耀眼生缬,同时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谷涵虚是个武学的大行家,登时省觉:“这人的刀是毒刀,掌是毒掌!”
谷涵虚无暇思量,“刷”的便是一剑刺去,这一剑以攻为守,凌厉无比,径刺那汉子的咽喉,登时把他那一招“云封巫峡”解了。
但毒刀可以硬挡,毒掌却是不能硬接。那人的毒掌向前推压,业已推到谷涵虚脑前,眼看得谷涵虚无可闪避,非硬接不可,心里暗暗得意,想道:“我拼着受点内伤,你这小子中了我的剧毒,却非毙命不可!”
那人正自得意,忽见谷涵虚中指一伸,指尖正对准了他掌心的“劳宫穴”,冷风如箭,尚未接触,掌心已是有了感觉,那人大吃一惊,慌忙缩手!
原来练邪派毒功的人,最忌的就是给人家用重手法点着了掌心的“劳宫穴”,此穴道若给戳穿,所练的毒功就将付之流水,必须从头练起了。
那人不怕身受内伤,但这毒掌却是他费了十年的寒暑之功练成的,怎肯毁于一旦?要知他是仗着毒掌称雄的,毒功倘被毁去,纵然取了谷涵虚的性命,也是得不偿失的了。
谷涵虚一指吓退那人,掌心也不禁淌出冷汗,心想:“我若给他的毒掌打着,死是不会死的。但受了毒伤,只怕仍是逃不脱他们的掌心!”
谷涵虚与这汉子一合即分,在这刹那之间,双方都是遭受平生从所未遇的惊险。说时迟,那时快,张元吉与乔元壮已是相继扑来,谷涵虚刚刚迫退了那瘦长汉子,心神未定,脚步也还未稳,应招稍缓,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张元吉剑尖划过,在谷涵虚的左肩划开了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乔元壮大喜道:“这小子受伤了!”
严浣大吃一惊,急忙叫道:“谷大哥,你快走吧,不必顾我!”她深知谷涵虚的本领远在这些人之上,单打独斗,这些人决计不是他的对手,只要冲得出去,这些人不可能同时追得上他,只有那个瘦长汉子轻功较好,但他单独一人料想也是不敢穷追的了。
乔元壮冷笑道:“跑不了啦!”张元吉见他的未婚妻一心向着“野汉子”,更是又气又恨,当下咬紧牙根,一声不响,把武当派的七十二手连环夺命剑法使得凌厉无比。那瘦长汉子对谷涵虚的狠辣剑法与神妙的点穴功夫虽然有些顾忌,但一来恃着有毒刀毒掌,二来有乔元壮师兄弟从旁牵制,他自忖胜券在握,也就放胆再上。三人联手,果然把谷涵虚围在核心。
夹攻严浣的那两个武当派弟子骂道:“好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双剑齐出,交叉穿插,剑锋所指,尽是要害穴道。其实他们顾忌着严浣是川西大侠的女儿,取严浣的性命他们是不敢的,不过是想吓吓严浣,要她束手受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