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也许是雪……(第2/3页)

谈说说神色不变,只说:“陆爷,你明察秋毫,千万别相信这些杀人不见血的话!谁都有喝醉的时候,那时的话,怎当真的!我们四人、一向清廉,哪收过什么钱财来着!龚侠怀是个好汉,我们好想保全他呢!”

容敌亲也接道:“就是啊,这件事,我们也只是奉令行事。令是沈大人下的,陆爷自己签的;陆爷如果有疑,何不问沈大人去?”

问沈清濂!陆倔武只能也只有冷笑。那老狐狸!仗着史弥远的倚重,谁在他面前,敢说错半句话?!更遑论问他不爱答的话了。他想起那一夜让他受伤的斧头,这一道伤也确使他吃了不少苦头,以致他现在的脸色,也像一把冷峻的斧头。

“沈大人处我自会请示。我这次来,也不为了什么,只想向四位了解一下案情。我已久未涉江湖,只知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知高低深浅,四位却是江湖经验丰足的,龚侠怀一案的是非轻重,自当心里分明,刚才承蒙各位提点,下官便已受益匪浅了。”陆倔武的话说到这里,“谈何容易”四人一齐站了起来,都说:

“哪儿的话,陆爷客气了。”

陆倔武向叶红笑道:“公子今儿来此,也是为了龚侠怀的事吧。”

叶红道:“正是。”

陆倔武拱手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严笑花道:“我却还有些事,要向四位捕爷请教的。”

陆倔武笑道:“我这位妹子很任性,不知她要问些什么,四位要多多包涵。”

“谈何容易”心中惊疑不定,但脸上却堆满笑容相送,陆倔武又停了下来,故意问:“叶公子也有事情,这不妨碍着吧?”

叶红正想说话,产笑花却替他又像替自己的回答了:“不碍。”

陆倔武向严笑花深深的望了一眼道:“我先去备轿,在阶前等你。”说罢在一名差役引领下宽步行出。

班房偏厅里,严笑花劈头第一句就问:“如果要劳驾四位帮忙。放了龚侠怀,有什么代价?”

严笑花这一问,使叶红在刹那之间,分晓了两件事:

一、严笑花原来是要救龚侠怀的!

二、难怪陆倔武要先行离开严笑花问出这种问题来,他毕竟是当官的,还是不在场较方便!

这一霎间的顿悟,使他完全不自觉的站在严笑花那一阵线去。

“谈何容易”四人均是一怔。

就算他们心里有准备,也没料严笑花竟会说得这般单刀直入。

谈说说忽然笑了起来。

严笑花问得突兀。

谈说说也笑得突兀。

“严姑娘说笑了。”

“我有笑吗?”严笑花转问叶红。

叶红一时之间,为那一种淡淡的气质所带动,“没有。”他迷迷糊糊地回答了一句。

容敌亲干笑一声,道:“如果严姑娘说认真的话,更教我们不了解。我们只不过是四名捕役,对龚侠怀要斩要关还是要放,陆爷才可以拿得了主意呀!”

严笑花忽然笑了。

她一笑的时候美得像雨都开成了花。

但叶红也同时瞥见她这一笑的时候眼睛便炸起了仇恨的火花。

她笑比不笑美。

而且笑比不笑凶。

凶的美。

美的凶。

不论凶还是美,都有一种剑花般的寂寞。

严笑花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是不愿解开这个结了?”

谈说说道:“不是不肯,而是严姑娘太高估了我们的能力。”

严笑花道,“因为是你们诬告龚大侠的,所以更不能让他给放出来,是不是?”

容敌亲道:“严姑娘误会了。我们刚才已说过,我们仅是奉令拿人而已!”

“奉令拿人不是奉令伤人,”严笑花说,“你们在抓人的时候,龚侠怀并没有抵抗,你们却下手重创了他。”

“没有这回事,”谈说说说:”也许,那天的雪是下得太大了……有人看错了。”

“你们要是没做这种事,为啥不让我见一见龚侠怀?”平笑花紧迫盯人。

容敌亲道:“不让人探监的权限,不在我们师兄弟手上,严姑娘又误会了。”

易关西补充了一句“……万一,姑娘见着龚侠怀身上有伤,那可能是执行问讯时留下的伤,不可以就硬栽说是我们所为”

严笑花道:“我早已接到风声。龚侠怀是谁告的、谁害的、谁伤的,大家心里明白。别以为不放他出来,或把他害死狱中,就可以拍拍屁股了事,江湖上,有的是关心龚大哥的汉子!”

谈说说马上道:“对,我们也是关心龚大侠的人。”

容敌亲道:“要是有那种人,我们也一样不会放过他。”

“可是,”谈说说好像很替龚侠怀担心的说,“听说龚侠怀一下了狱,他的兄弟朋友,全都众叛亲离去了,真是,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