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15/17页)

其实,说两天也只有一白天,所以说是两天,那是因为夜里对金少爷来说,跟白天没什么两样。

这一天一夜,外头表面上看似很平静,其实,骨子里不是那么回事儿!

那么是怎么回事儿?

杨头儿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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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头儿在日本商会底下的地牢里,让土肥原那帮关东军特务机关的人整惨了。

土肥原这帮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务人员,心够狠,手够辣,整起人来,也有他们特殊的一套,杨头儿这么个“外强中干”的家伙,落在他们手里,还能不惨?

杨头儿也并没有死去活来,可是他所受的罪,让他宁愿死,巴不得早一刻死。

他混身上下,看不出一点伤,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单疼,还好受点儿,要命的是不单是疼,还有一种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就这种难受,让他想死。

可是土肥原并不让他死。

要是土肥原有杀他之心,杨头儿他再有九条命,这会儿也剩不下一条了。

杨头儿真想死么?不见得,他只想一样,土肥原能饶了他这一遭儿,赶快把他放了,他一定感恩图报,土肥原就是让他去杀自己的爹娘他都干。

他盼望土肥原到地牢来,把土肥原盼来之后好求土肥原,可惜土肥原一天一夜不见人影。

你说杨头儿他还能不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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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六号。

这一天既不是大节,也不是小节,更不是什么纪念日!

在天津卫人们的眼里,这一天就跟平常的日子一样,该干什么的依旧干什么,一点儿异样也没有。

可是在金碧辉、土肥原等一般日本特务,废皇溥仪,还有金少爷这位中国杰出的情报人员眼里就不同了,在他们眼里,十一月六日是个相当重要的大日子,各方面都在“锣紧鼓密”。

快晌午的时候,“一枝香”西餐厅座上七成,凡是到这种地方来吃饭的人,不比上小馆子,吃小摊儿,男的是衣冠楚楚,女的是花枝招展,即使平时日子可不怎么样,这时候也得刻意刀尺刀尺。

的确是这样,别个不用看,你看看这两位。

这两位是一男一女,男的是西装革履,女的是高领、喇叭袖的窄腰小褂儿,八幅裙,外罩一件风氅,跟朵花儿似的。

这一男一女,男的白净细嫩,年轻俊美,英气逼人,不知道是谁,女的赫然是金碧辉的美艳侍婢秋子。

秋子跟那位男士,面前桌上是两杯咖啡,两个人显得很亲昵,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目光往门口溜。

就这么看着看着,秋子忽然一惊,急转脸低头:“快看!门口,刚进来。”

英俊男士连忙回头看,一看之下也微一怔,旋即忙转过头,低声急道:“怎么这么巧,他怎么也来了!”

秋子道:“谁知道——”

他是谁?

不是别人,是金少爷,金少爷今儿个打扮可不同往日了,也硬是西装革履的,修长的身材,合身的西装,益发衬托得这位钱庄少掌柜气宇轩昂,英挺潇洒。

秋子跟那位英俊男士,只发现来了个不速之客金少爷。他们可没发觉,周围的几张桌子上,坐着的全是化过装的日本关东军特务机关的人员。

金少爷像在找人,打进门起就一个劲儿的东张西望,而且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往里走,越走越接近秋子跟那位英俊男士的桌,害得秋子跟那位男士一个劲儿的低头,头都快碰着桌面了。

无巧不成书,金少爷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走,只顾着找人了,没留神,嘭地一声碰着了秋子跟英俊男士坐的桌子,这一碰不要紧,桌上的咖啡溅了出来,溅了秋子一身。

“哎呀!”秋子脱口叫了出来。

这下金少爷才知道闯了祸:“对不起,对不起。”

忙掏出手帕俯身要擦。

秋子没处躲了,金少爷一眼看见了秋子,一怔叫道:“小秋!”

“哎哟,金少爷,是您哪!”

秋子忙站起。

“怎么会是你,金姑娘呢,没来?”金少爷忙问。

“姑娘她没来,怎么,您来这儿吃饭?”

“不,跟个朋友约好的,在这儿碰面谈点儿事儿,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他,这位是——”

金少爷的目光转望那位英俊男士。

秋子忙道:“我的朋友,方先生。”

“你好!”金少爷向方先生伸出了手。

方先生迟疑一下,站起伸手,跟金少爷握了握。

金少爷却直盯着方先生看。

方先生有点不自在。

秋子忙道:“金少爷——”

金少爷却盯着方先生道:“方兄,咱们以前见过么?”

方先生连笑都有点儿不自在:“没有吧!”

“怪了,我怎么看方兄这么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