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洗冤洗雪(第6/8页)
陆渐道:“她走的时候,你为何不拦?”谷缜不耐道:“不说这个。陆渐,你是否见过我师父?”陆渐道:“你怎么知道?”谷缜道:“我去过南京宫城,不见了树下的铁盒。”陆渐从怀中取出财神指环和传国玉玺,放在桌上,又将先后的遭遇说了。谷缜起初大感有趣,渐渐面色凝重,等到陆渐说完,忽道:“陆渐,你知道那‘老笨熊’和‘猴儿精’是谁吗?”陆渐道:“他们本事很大,想也不是无名之辈。”
“不是无名,而是大大有名。”谷缜紧锁眉头,若有所思,“‘老笨熊’是山部之主‘石将军’崔岳,‘猴儿精’是泽部之主,‘陷空叟’沙天河。”
陆渐吃惊道:“无怪‘猴儿精’和沙天洹很像,原来他二人是兄弟。可是……”他心生疑惑,“西城二部之主,为何要害你师父?”
谷缜来回踱了两步,忽在墙上一拍,大声说:“陆渐,我们犯了一个大错。”
陆渐吃惊:“大错?”谷缜道:“我师父,他……也许是……”他摆了摆手,忽又说:“这件事不说了!陆渐,你知道么?明晚将有一场大战!”
“大战?”陆渐呆了呆,“谁跟谁?”谷缜道:“东岛与西城,时间申酉时分,地点南京紫禁城!”陆渐吃惊道:“不是九月九日吗?”谷缜叹道:“风君侯要救仙碧,不肯久等,正好八部之主齐集南京,所以提前论道灭神!”
陆渐一时默然,心想如果宁不空前往,或能得到祖父的消息,可在禁城决战,实在匪夷所思。正想着,他心生警兆,一转眼,冲口而出:“谷岛王!”
谷缜猛可回头,只见谷神通静悄悄站在门前,谷缜脸一沉,厉声叫道:“你来做什么?”
谷神通皱起眉头,缓缓说道:“你为什么带走萍儿?”谷缜大声说:“她为我发了疯,我要照顾她一辈子!”谷神通涩声说:“这么说,你要离开东岛?”
谷缜点头道:“过了今晚,我要带着萍儿远走绝域,今生今世,再不回来!”陆渐大吃一惊,望着谷缜目定口呆,难道说,谷缜邀他前来,竟是为了诀别。
“谷缜!”谷神通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恨我!”谷缜哈的一笑,声音冷淡如冰:“我哪儿敢恨你?谷神不死,东岛不亡,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谷神通深深看他一眼,目光一转,忽又落在陆渐身上,审视片刻,皱眉道:“陆道友,你近日可曾见过什么人?”
陆渐奇道:“岛王这话怎讲?”谷神通淡淡说道:“你不知道吗?有人暗算于你,在你体内种下了一个极大的祸胎。”
陆渐与谷神通交过手,深知“天子望气术”洞悉天地人三才之气,他这么说必有道理,可是运气内视,并无不妥。谷神通忽道:“这样看不出的。”一晃身,呼地运掌拍来。
这一掌来如天坠,陆渐慌忙挥拳抵挡。拳掌未交,谷神通招式忽变,化掌为指,点向他的胸口。陆渐右臂一拦,左掌横扫而出。
顷刻换了数招,拳掌并无交接,一边的烛火不偏不倚,燃烧如初,两人的劲风全都凝于指掌,一丝一毫也未泄出。陆渐只觉谷神通招招夺命,不经意间,也将“大金刚神力”发挥到极致。斗到十招上下,陆渐忽觉奇经八脉中,各自蹿起一股真气,八股真气,就有八种滋味,轻重麻痒酸痛冷热,变动不居,上下无常,仇敌一样互相攻战。陆渐气机受阻,眼望谷神通一掌飞来,自己的拳势却停在半空,说什么也送不出去。
这时间,谷神通一晃身,退回门前,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陆渐缓过一口气来,“大金刚神力”所至,八股真气陆续缩了回去。
这情形十分古怪,陆渐百思不解,只听谷神通说道:“陆道友,你体内的祸胎叫做‘六虚毒’,隐藏于奇经八脉,平时循环相生,与你自身的真气同化,但一遇上真正强敌,功力催发至尽,就会突然发作。那时八劲紊乱,自相冲击,终至于真力受阻,大败亏输。”
陆渐心念数转,猛可想起一个人来,失声叫道:“是他……”谷神通接口道:“那人是否高高瘦瘦,左眉上有一点朱砂小痣?”陆渐听他所说与若虚先生一模一样,心中惊疑,连连点头。
谷神通目光凌厉:“他在哪儿?”陆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谷神通又问:“你怎么被他种下六虚毒的?”陆渐把脱劫的事情说了,愤然道:“我一心帮他,他为何还要害我?”
“天意!天意!”谷神通苦笑摇头,“那人的天劫,只有两个法子可以解脱。一是终身不用武功,二是把心魔一分为二,分由两个人承担。这‘分魔’之法千难万险,必须适当人选,才能代他承受那一半的心魔。此人神通盖世,所生的心魔天下无双,寻常高手与之遭遇,势必随他入魔。唯有‘炼神’高手,心志坚圆,百魔降伏,方能助他成功。炼神高手数目有限,除了他自己,鱼和尚算一个,老和尚圆寂已久,当世‘炼神’高手,只有你我二人。我与他仇深似海,自然不会帮他,原本他生机已绝,不料你一念之仁,助他逃出了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