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第17/23页)

李益在船上道:“二位仙长既是修真的高人,当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应该反躬自省,严振门纪,才是珍惜羽毛的正途,以暴力杀人减口,塞不住天下悠悠之口的。”

清虚子厉声道:“住口,无知迂儒,居然也信口妄议武林中事。本座纵有释放之心,现在也放不过你了。”

李益哈哈一笑道:“道长既然不肯放过黄大哥,自然也不会放过我们这儿每一个人了,又何必说得那么好听呢,可是道长别忘记,就算把我们这六个人全杀了,也掩不住令徒的劣迹,在场的人还多得很呢。”

清虚子一看高猛,吓得高猛连忙道:“道长,高某保证手下的这些儿郎什么都没听见。”

玉灵子道:“谅你也不敢。”

李益笑道:“如果二位一直为他后盾,支持他在江湖上逞强凌弱,他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如果二位对他的要求有不通,那就很难说了,让高猛这样一个人抓住了把柄对二位来说;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清虚子顿了一顿才冷笑道:“到底是读书人心眼多,难怪那姓王的家伙说李十郎狡诈多谋,不能轻易放过,看来的确不错;多言贾祸,巧舌殒身,你太聪明过份了。”

李益笑笑道:“果然是王德祥捣的鬼,我总算知道了。”

语毕神色一正道:“李某不是江湖中人,但从黄大哥对二位的尊敬来看,二位当是武林中清望夙重的高人,可是从二位的行事看来,却令人失望得很!”

清虚子厉声道:“无知书生,也敢妄论江湖上是非!”

李益淡然道:“我承认无知,对江湖上的事不清楚,但读过太史公的游侠刺客诸列传,像聂政,荆轲,专诸,曹沫,高渐离等人固不必说了,即使朱家,郭解等人,也都是慷慨激昂,急公好义,济危拯弱之士,黄大哥先前虽受一些商人之托来羁留我,但问清了我与内子结合的经过后,立刻改变了本衷,折节下交。二位既然见过王德祥,自然也知道霍邸何以仇嫉拙荆的原因,但你们却依然为权佞之徒利用而来对付我们,贤与不肖,清浊自明,李某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仍然看不起你们,鄙弃你们。”

贾飞鼓掌大笑道:“骂得好,骂得痛快。”

清虚子与玉灵子究竟是一方宗师,为了意气之争来找黄衫客,还有点是非观念,不禁脸上一红,高猛亦忍不住叫道:“你别搅错了,要找你们是我姓高的R与二位道长无关。”

李益淡淡地道:“你根本就是个无耻之徒,为了钱而为人买作凶手并不为奇,因为你本就不明是非,而那两个道士明知你是怎么样的人,却仍然跟你同流合污,就比你更为卑劣,因为你只是个真小人,也承认自己是个小人,那个人做的事既见不得人,还要硬充君子,自认为一方宗师,天下没有比伪君子更可恶的人了。”

这次却是黄衫客大笑道:“骂得好,骂得痛快淋漓,十郎,天下敢这样骂他们两个人的,你算是第一个。”

玉灵子涨红脸道:“也是最后一个,李十郎,你死定了,别以为有黄衫客护着你,他的剑法再高明,也挡不住我们两人一起出手,因此你死定了。”

李益大笑道:“我既然敢开口骂你们,自然不惧一死,只是我感到十分抱屈,天宝之乱时,颜太守骂贼不屈,为安禄山所杀,犹得流芳百世,我今天为骂两个无耻的小人而死,实在太冤枉了,也太不值得了。”

说完两手一背,抬头向天,看都不看两个人一眼,清虚子与玉灵子都脸色铁青,每个人都凝精聚气,准备作全力一击,可是他们执剑的手部在发抖,那是愤怒到极点的表示,黄衫客见状一叹道:“十郎,你骂得非常痛快,可也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本来他们还不会杀你的,现在却找定你了,这是何苦呢?”

李益却坦然一笑道:“黄兄,这话就不像你黄衫客该说的了,你伤了他们的徒弟,又揭发了他们丑事,就算我不骂他们,他们也不会留下一个活口的,既然迟早不免一死,为甚么在死前不痛快地骂他们一场呢。”

黄衫客苦笑道:“本来他们祗是在找我,我叫老贾跟小妹保护你们,还可以让你们逃走的,但现在……”

李益笑道:“现在也没有多大差别,你能挡得了他们多久?等他们追上来,我们仍然是个死字,倒不如现在就让他先出手,杀了我之后,也免得你们顾虑,这样贾大姊与贾兄可以专心一意与你联手拒敌,说不定还有几分生望,因为我知道决斗最忌分心,要不是我们拖累,凭三位之能,克敌不足,自保应该可以的,打不过时,跑总行的……”

贾仙儿连忙道:“十郎,我女飞卫从不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