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被困魔宫
魔宫深处,终年不见天光。
自那日被丰和郡亲手擒回,铁横秋便再也未能踏出暖阁半步。
铁横秋仰躺在锦衾之间,目光所及唯有猩红的床帐顶,以及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
“怎么了,小横秋?”那人俯身压来。
汤雪温润的唇间溢出的,却是月薄之特有的冰冷声线。
铁横秋的腕骨被死死扣在锦枕之上,十指在挣扎间将丝绸抓出凌乱的皱褶。他眼睁睁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在视线中不断放大——汤雪的睫毛还是那样长,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浸满了月薄之的疯狂。
“别……”铁横秋微弱的抗拒,瞬间消融在彼此交缠的吐息之间。
“你不是最喜欢我么?”他问。
当冰凉的唇瓣贴上他颤抖的嘴角时,铁横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可黑暗中其他感官反而越发清晰。
和之前不同,这次月薄之的动作特别缓慢。
一寸寸碾过铁横秋绷紧的肌肤,在战栗处刻意停留。
这不是温柔,而是一种更为残忍的占有——要让铁横秋清醒地记住,每一处被侵占的领地,每一寸被标记的疆域。
当身躯终于完全交叠时,月薄之甚至故意停顿了片刻,如同盖章时需用力按稳,好让印迹深深染入纸中。
他满意地看着铁横秋吸着气颤抖,以绝对占有的姿态完成了这场仪式。
“你喜欢这样……”月薄之轻声问他,“还是那样?”
铁横秋问:“我还有得选?”
这反唇相讥的冷漠,刺破了汤雪那张温柔面具。
表情寸寸崩裂,汤雪那张永远带笑的脸庞如撕裂的纸一般,从眼前人的脸上散落。
月薄之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
那张苍白如鬼的脸庞上,再不见半点汤雪的温情,漆黑的眼睛里翻涌着被触怒的暴戾。
“我都如此了,你居然还不领情!”月薄之恼恨至极。
他扮作汤雪,本就十分委屈,认为这简直是对本人尊严的剥夺。
他原以为这已是最大的让步,最卑微的讨好,却不想换来的仍是铁横秋的冷眼相待!
——真是……敬酒不喝喝罚酒!
月薄之眸中最后一丝伪装的温情彻底消散。他单手便将铁横秋双腕死死扣在头顶,另一只手粗暴地掐住那截劲瘦的腰肢。此刻他再不掩饰,展现出完全的侵略姿态,如巨蟒绞杀猎物般不容抗拒。
他的动作再不复先前克制,变得似暴风骤雨。他故意挑着最弱的地方折磨,动作狠厉得像在对待仇敌。
铁横秋咬紧牙关,最受不了的关头也不过闷哼一声,月薄之越发恼怒,故意加重力道,非要逼出他更多声音不可。
突然,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将暖阁内照得亮如白昼。在这转瞬即逝的光亮中,铁横秋看清了月薄之的眼睛。
那里面翻涌着的,是比恨意更痛苦、比欲望更深刻的东西。
“你……”铁横秋破碎的声音溢出唇畔,“是在恨我吗?”
月薄之的动作骤然停滞。
这个问题仿佛击中了他的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他的面容在明明灭灭的烛火中显得格外阴郁。
月薄之垂眸看着身下之人,是何等狼狈,一头长发凌乱不堪,唇瓣被咬出斑驳血痕,那双总是倔强的眼睛也经不住折腾的眼角泛红。
月薄之心中一紧,见自己把铁横秋折腾成这样,又懊悔不已。
但他如何能告诉别人,他内心的懊悔脆弱呢?
他只是猛地直起身,背对着铁横秋僵立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大步走向殿外。
铁横秋撑着酸痛的腰肢缓缓起身,随手捞起衣服披上。
他来到门边,暗自掐诀运转火遁之术,刚催动体内真元,便觉整座魔宫的禁制如泰山压顶般轰然压下,将他与五行之气的感应生生截断。遁术未成便已溃散,只余一缕青烟从他指缝间不甘地逸散。
不过,他也并未十分沮丧,这本是他意料中的事情。
他索性倚着门扉缓缓滑坐在地,轻轻摩挲着腕上未消的红痕。
忽然,烛火摇曳间,他瞥见自己的影子诡异地扭曲了几下,竟从中剥离出一个模糊的人形黑影。
铁横秋双目一闪,正要高声叫唤。
“嘘——”那黑影吐出低沉沙哑的声音来,“你我都是月薄之的阶下囚,何必自相惊扰?”
铁横秋听着这声音耳熟,一时冷笑起来:“古玄莫?”
古玄莫嘿嘿一笑:“许久不见了。”
铁横秋念头一转,只觉惊异:“看来,传言不虚,月薄之果然把你镇压了。却不是在血诏碑,而是在魔宫。不想你这老怪果然有能耐,在这重重禁制中竟还能分出神识作祟。”
古玄莫的影子如烟般浮动,声音忽远忽近:“老夫身为魇魔,本就无形无质,纵使是月薄之,也休想将我彻底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