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6页)

到了房间里,见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她便把屹儿抱去洗了澡,随后擦干,换上干淨的寝衣,抱回床上:“屹儿自己躺一会儿,阿凝去洗澡澡好不好?”

屹儿指了指地上阿凝买回来的小木马:“阿凝,屹儿想玩一会儿小木马。”

孟羽凝便说好,给他穿上小鞋子,屹儿骑到小木马上,晃啊晃,晃啊晃,玩得很开心。

孟羽凝笑着看了一会儿,叮嘱他小心别摔着,自己去淨房洗澡。

江上風大,先前她晾在衣架上那几套新买的衣裳,竟然全都干了。

她洗过澡,换上新买的那件棉布衣裳,随后顺手把她和屹儿的衣服给洗了,晾在架子上,又把剩下几件衣裳都收起来,抱着出门。

一打开净房的门,就见屹儿趴在小木马上,正守在净房门口。

见屹儿趴在那一动不动,孟羽凝低头去看,就见小娃娃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那一刻,孟羽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把衣服随手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蹲下身去,輕輕把屹儿抱起来,声音温柔:“屹儿,咱们去床上睡了。”

小娃娃眼睛都没睁,闻着熟悉的味道,两只小手自动搂上了孟羽凝的脖子,和她贴了贴脸,咕哝一声:“阿凝,屹儿等你呢。”

孟羽凝抱着屹儿走到床边,躺下去,把小娃娃搂在懷里,扯过小虎头被子盖在他的肚子上,輕輕拍着他的小屁股:“屹儿乖,阿凝在呢,在呢。”

这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是她从没在任何人身上体验过的,这种感觉很新奇,也让她很感动。

她心里甚至冒出一个念头,以后要是祁璟宴回京,她干脆也劝屹儿留在岭南好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屹儿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他是皇家血脉,肩负山河之重,她怎么能留得住,又怎么敢留。

可屹儿宝宝这么可爱,她是真的舍不得啊,一想到有一天要和他分开,她的心都要碎了。

孟羽凝把屹儿又往懷里拢了拢,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亲。

再想象一下几年后,几岁的小娃娃穿着一身繁琐的龙袍,规规矩矩坐在龙椅上,听着那些他听不懂的话,孟羽凝就觉得心疼。

可这些,都不是她这个外人有资格管的。

到时候屹儿回京了,肯定也会想她的吧。

哎,可是她真的不想跟他们一起回京城。

她喜歡岭南,喜歡岭南一年四季鲜花盛开,喜欢岭南春夏秋冬都有新鲜的瓜果蔬菜。

所以,到时候还是要分开的了。

不过好在,还有几年时间,到时候屹儿也大了几岁,想来没有那么黏她了吧,只要屹儿没有那么舍不得她,她应该也不会那么难过的。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孟羽凝也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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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宴和郁逍在三楼露台上,望着江水,吹着江风,一盏清茶,半轮明月,促膝长谈。

说是长谈,其实两人也没说什么。

当下时局,二人皆洞若观火,心照不宣。

康文帝一日未消除对祁璟宴的猜忌,他便一日不得离开岭南半步。

非但如此,怕更是要以残躯示人,方是保命之道。

所以,祁璟宴的这双断腿,怕是三年两载的,还得“废着”,康文帝才能放心。

其他事情,无论是报仇,还是成就大业,都需慢慢谋划,徐徐图之,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两人默然而坐,许久,郁逍伸手在祁璟宴肩头拍了拍:“云舟且宽心,不管未来如何,我郁凌川,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祁璟宴看向他,目光真挚,神色动容:“得此一友,实乃云舟三生之幸。”

头一回见损友如此煽情,郁逍搓了搓胳膊,把椅子往后挪了挪,一脸嫌弃说道:“少来,你先跟本世子说说,你手底下那帮混蛋玩意儿,是怎么说服和州县令相信那些账单是我郁逍的?”

见他好好的,又开始算账,祁璟宴笑得双肩颤抖,却不肯老实交代。

郁逍抬脚就想踹他椅子,可伸出腿去,又中途收回,在地上重重跺了一脚,恨恨道:“祁云舟,你这腿断了,可真是逃过了几顿好打。”

祁璟宴笑过之后,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丢给郁逍。

郁逍接过,翻来覆去仔细一看,当即火冒三丈:“好你个祁云舟,竟敢伪造本世子的令牌,还仿造得这般像。”

祁璟宴以手撑额,又笑个不停。

“拿着玩去吧,别太丢我的脸。”郁逍也笑了,把令牌丢回祁璟宴怀里,起身就往楼下走:“行了,我要去睡了。”

祁璟宴拍拍轮椅扶手:“你就不能顺便把我搬下楼?”

“腿断了,手又没断,自己爬下来。”郁逍冰冷无情地扔下一句,随后理都没理,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