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6/7页)

康文帝蹙眉:“章贵妃说了什么?”

陶嬷嬷连忙跪地:“章贵妃说、说、说”

“好了,哀家来说。”太后貌似不耐地接过话头:“章贵妃说,宴儿帶着屹儿跑了,不知所踪。”

康文帝脸色一黑:“跑了?为何跑?跑去哪里?”

太后摇头:“章贵妃没说,但哀家是想,宴儿那孩子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这才绕道,奔着岭南去了。”

“当初他在天牢里,就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都被人磋磨成那样,可想而知,离了京城,那些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又会怎样待他。”

想到祁璟宴那一身伤,还有断了的双腿,康文帝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没有接话。

太后捂着心口,紧皱眉头,“章贵妃还说,咱们大兴境内不安稳,说宴儿和屹儿保不齐就死在哪个山匪流寇手里了。”

说到这里,太后声泪俱下:“儿啊,母后糊涂啊,早知道两个孩子会遭遇不测,我就不该见屹儿一直哭着喊哥哥,就把他偷偷送到宴儿身边。”

“母后对不起你,对不起皇后啊,母后大错特错了,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母后也活不下去了。”

太后捶着心口,老泪纵横,哭得险些背过气去。

陶嬷嬷扑到床边,帮太后顺着心口,泣不成声:“太后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

康文帝见主仆二人哭得肝肠寸断,仿佛那两个孩子真的死在了外头一般,也不免悲从中来。

再想到留下一封血书就决然离他而去的发妻,当年两人初为父母的喜悦,屹儿抱着他腿咯咯笑,还有宴儿小时候骑在他脖子上摘果子……

一幕一幕再也回不来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康文帝不知不觉已泪流满脸。

他跪到太后面前:“母后放心,儿子一定派人找到他们。”

太后点头,语气焦急,语无伦次:“对,多派些人,宴儿的双腿断了,屹儿还那么小,他们只带了两百人,到岭南山高水远,一定要多派些人,派可靠的人去,要不还是让郁小侯爷去吧,别人母后不放心。”

康文帝一一应是,跟太后说一切有他,让太后安心养病,又叮嘱陶嬷嬷一定要精心服侍太后,这才匆匆走了。

-

翊坤宫。

“陛下,臣妾冤枉啊,求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章贵妃跪在康文帝面前,拽着康文帝袍角,试图哭得梨花带雨,惹得康文帝心疼。

只是那高高肿起的脸,丝毫没有往日的楚楚动人,反倒十分狼狈,甚至有些可笑。

康文帝看得眉心突突直跳,脑中闪过皇后永远温柔的笑貌,再看眼前这面目全非的女人,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厌恶。

沉默了片刻,抄起手边茶杯狠狠砸在她脚边,低声咒骂道:“贱人,你比不上皇后一根手指头。”

茶杯破碎,茶水四溅,章贵妃吓了一跳,更被康文帝的话惊到,呆愣在那里,一时忘了哭。

康文帝:“不管阿宴犯了何错,那也是朕的儿子,他是生是死,朕说了算,轮不到你个贱人来做主。”

说罢,康文帝起身,转身就走,声音冰冷无情:“章贵妃忤逆太后,禁足一年,罚俸三年,交出后宫管理之权。”

章贵妃发出哀嚎:“陛下,陛下,臣妾错了!”

-

翊坤宫发生的事,包括康文帝说的话,原原本本传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后正坐在榻上喝着鸡汤。

听完之后,冷笑一声,“生前冷灶,死后热香,又有何用。”

说完,把喝了一半的鸡汤递给陶嬷嬷:“倒胃口,不喝了。”

陶嬷嬷收了汤碗,又端来一杯清茶,“喝口茶,解解腻。”

太后接过,慢慢喝着,喝完又问:“往岭南送的东西可准备齐了?何时能出发?”

陶嬷嬷:“东西都差不多了,最迟后日就能启程。”

太后点头:“好,到时候就打着哀家的旗号,大张旗鼓地走,不用藏着掖着。”

陶嬷嬷:“那若是陛下问起?”

太后:“就说哀家快死了,心里有个念想,盼着两个孩子能够安稳到达岭南。”

-

三皇子得知章贵妃到手一半的凤印被她自个作没了,已是一两个时辰之后。

他气得把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悉数扫落在地:“说了不要擅作主张,不要擅作主张,怎么总是不听呢。”

刚刚汇报的随从垂手不言。

三皇子揉着眉心,沉默良久,才开口:“给章家送个信,让他们再加派些人手,务必在路上把人处理掉,切记,莫要暴漏身份。”

随从应是,转身出门。

-

次日。

两队人马从京城出发。

其中一队是由五军营把总,成安侯世子,也就是郁小侯爷郁逍带领的三千骑兵,出了城门,一路轻装简行,朝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