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科举,这可是为大齐选拔人才的科举,竟然都能出舞弊之事!!朕自打登基以来,加开恩科三次,就是为了选出有用的人才,就是想把这个大齐治理的更好。朕三番五次地强调,若有人敢往科举中伸爪子,朕就剁了他的手。结果呢,把朕的话当做耳旁风是不是?”皇帝在大殿上,黑着脸把龙椅拍的砰砰作响。

文武百官和皇子们都跪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皇帝的眼睛如鹰一样扫视着众人,他被气得头晕眼黑。

这种事是越想越气,自己身为皇帝,金口玉言,在朝堂上说的话还不如放屁。皇帝心里当然清楚,把这事搞出来的太子就是在针对瑞王他们,但要是他们自身没什么问题,又怎么会别人轻易拿住把柄。

“没有读书的能耐就学学福王,福王从小读书不行,可福王从小就有羞耻心,实事求是,不会就是不会,人家认命从不做舞弊之举。你们倒好,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还想着走歪魔邪道,仗着身份在科举中舞弊?”皇帝眼睛都气红了,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到了大殿之外:“以为和皇子有姻亲关系,成了皇亲国戚就能安然无事了?朕告诉你们,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你们这般胡作非为,那怎么对得起其他学子。”

所有人都在仔细聆听皇帝的训斥,只有萧宴宁心下有些无语,都这种时候了,皇帝还把他单独拎出来说,这是夸他呢,还是骂他呢。

他读书不行,是他不想吗?是他真不行。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读书郎的,需要强大的毅力和恒心,这两样他都没有,所以自然不会仗着自己年纪大多认识了几个字,就觉得自己在读书方面也很厉害。

自知之明这东西,萧宴宁有。

一些大臣跟着皇帝的话脸上也出现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一遭登榜,天下皆知。

对于有些人来说,科举不过是锦上添花之事,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科举是改变命运之事。

科举本身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别有心思的人。

说来,把这事闹这么大的是文安伯最小的侄子刘印。

因为族中堂姐成了慎王妃,稍微运作一下,刘印就有了去国子监读书的机会。

主要刘印也不是个狗屁不懂的废材,平时读书也还行,就是被家里的老人家宠得性格上有些跋扈,比较喜欢恃强凌弱。

这次会试,为了避嫌,刘印还回了祖籍参加科考。

刘印的会试成绩的确比往日好了不少,但也没有特别夸张,让人一眼看出来是假的。

很多认识他的人还以为是文安伯给他找了大儒偷偷讲解,所以他开窍了,没想到竟然是舞弊。

而且这事也不是别人说出来的,还是放榜之后刘印自己逛青楼,多喝了几壶酒嚷出来的。

据刘印自己说,在会试前,家里特意悄悄派人前往祖籍给他送信,说是得了会试同考官徐满的提点,隐隐提示了两句会试有关的内容。

刘印开始半信半疑,到了考场则兴奋不已。

刘印酒后的话被在场的人听到,觉得事关重大,立刻把这情况报给了当地官员。

因为可能涉及几个皇子,当地官员也不敢擅作主张,又怕走路风声,便以最快的速度把人带到了京城。

皇帝一阵一阵地冷笑。

六皇子的老丈人徐满和五皇子的老丈人文安伯都快被皇帝笑哭了。

徐满颤着胡须直喊冤枉,他一个翰林员外郎一步一步才爬到翰林侍读,这些年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就盼着哪天能一遭入阁,哪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文安伯也叫冤,但他这冤枉喊得没徐满真诚,文安伯是不会做这样的事,但他那兄弟和母亲有没有做出什么糊涂事,他一时也不敢保证。

不过文安伯现在恨死刘印了,遇到这种事,竟然蠢到不和家人提前通信。

现在好了,成了罪证,他想辩解都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只能喊冤,说不得还会连累自家女儿和慎王。

一想到自家前途没了,文安伯就有想打人的冲动。

他就说刘印那性格当不了官,在家当个小霸王就行了。可他母亲心疼弟弟,觉得他继承了伯府,弟弟一事无成,等她老人家百年,兄弟二人差距会越来也大。

他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开始就不该听母亲的话给刘印弄什么国子监的名额。

眼下,后悔无用。

“朕一向看重读书人,觉得国子监这些年做的不错,一些寒门子弟也能在里面读书。只是没想到普通人进国子监和皇亲国戚进国子监还不一样。”皇帝骂完文安伯和徐满,又忍不住把国子监讽刺了一番。

国子监祭酒谢流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皇帝明显就是在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