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第3/9页)
长达半个世纪的间谍活动,总有一些人保存了家学渊源。
“那晚上一起吃饭?难得过来一趟,以前我都不知道这里已经这么好了,还一个人孤军奋战。”帖木尔感慨万千,他还有点郁闷。
——他身为情报员,只知道这里不太平,知道有人居心叵测,但一直就像所有人以为的那样,以为只是有一小撮坏人,是孤例。
不知道这里意识形态的斗争已经到如此激烈的地步了,不仅不是一小撮孤例坏人,而且还有这么多两面人,如果不是这次暴露出来,他完全不知道。
帖木尔觉得这是自己工作的失职,天都要塌了。
如果他把心里的想法告诉王雪娇,王雪娇会安慰他:你拿不到情报是正常的啊。
1948年,冯玉祥所乘坐的“胜利号”轮船,蹊跷失火,那个时候特科的情报能力已经很强了,然而,他们就是什么情报都没有收集到。
于是特科情报负责人集体挨骂,人人写检讨。
别说是人了,就连实力强劲的国家也一样会有情报不灵的时候。
日本不偷袭珍珠港,不知道美国不能惹,德国不搞“巴巴罗萨”,不知道苏联不能惹,美国不搞仁川登陆,不知道中国不能惹。
这不都得是在挨了揍以后,才搞清楚对方真正的实力,知道能不能动,想动的话应该用什么方式动。
帖木尔又不是什么层级很高的人物,掩护身份就是普通商人而已,能接触到的高官也就是工商部门里的,工商部门里面谈的都是搞钱、搞钱、搞钱!
他又不信教,不去做礼拜,也听不见信众们的谈话,他上哪儿找意识形态扭曲的狂信徒去?
他也没有身份和金钱去发展更高层的线人,虽说凭嘴炮也发展出了情报网络,但是他的身份档次放在这里,他的下线,也都是一些普通人,接触不到什么太有价值的事情。
在这次事件定性以后,上头会对南疆重点关注,给帖木尔的资源也会增加,会给他一个方便开展工作的身份,他可以快速发展情报网络。
一味的甩锅给别人固然不对。
埋头怨恨自己更不可取,特别是他已经做到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所有事了。
帖木尔又把话题引到毒品上面,讨论海洛因和冰毒,现在哪一个在市场上更受欢迎。
事实证明,还是冰毒更好。
因为海洛因是镇静类,毒瘾是生理上的,戒断的可能性稍大。
冰毒是兴奋类,毒瘾是心理上的,就算进了戒毒所,出来以后,稍微看到跟冰毒有那么一点点相似的,就会开始怀念那欲仙欲死的美妙幻境。
戒不断的东西拿来卖,才能保证财源滚滚来。
何况,他们手下那些自由世界的“战士”们,也需要冰毒,那会让他们不惧生死,勇敢无畏向前冲。
一般人说另一个人是脑子里有泡,是骂人。
对于吸食冰毒的人来说,是对客观事实的描述。
他们的脑子里确实有泡。
一个狂信徒说:“我们在同心镇的兄弟,已经拥有了一家制药厂,他们可以拿到麻黄碱,只要有配方,生产多少都没有问题。”
“我可以从他们那里拿货吗?这比从金新月拿货方便多了。”帖木尔非常喜悦。
“当然可以,我的兄弟。”
狂信徒与同心镇的人有协议,要是他介绍的人过去买货,要把那个人采购款的百分之五,分给他做为谢礼。
双方打算先谈价格,要是价格没问题,帖木尔再过去亲自验看他们的生产能力,要是价格过于离谱,那就不看了,各自安好吧。
狂信徒当着帖木尔的面按下几个数字,拨通了那边的电话。
那里还挺高贵,居然是总机!
“你好,这里是同心制药厂,请拨分机号,转总机请按零。”
帖木尔惊叹道:“这么大的药厂?”
这种小地方的经济特别脆弱,经常一个县的GDP是靠一两家比较牛逼的小手工作坊撑起来的。
比如有一段时间,贵州息烽县的GDP一半来源于一家做“回风炉”的家庭作坊。
王雪娇知道,是因为她企图买一个回家,多好的炉子兼桌子,自带加热效果……然后发现她家附近已经没有卖蜂窝煤,只得作罢。
那家卖炉子的小作坊连电话都没有,别说这么高级的总机了。
狂信徒呵呵一笑,告诉帖木尔这不是真的总机,是用来识别自己人的,然后他礼貌地请张英杰、阿里、帖木尔以及他自己的同伙转过身去,他在电话上又按了几个键,然后就接通了。
对面说的是他们本地的方言,跟狂信徒说的不一样,于是,双方使用连王雪娇也能听得懂的普通话沟通。
狂信徒告诉他:“我这里有一位兄弟,听说你自己做’肉‘,想从你那里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