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5/9页)

尸体送去了县公安局做法医解剖,进一步确定死因和死亡时间。

县公安局来人对现场进行痕检分析,确定工业盐仓库不是案发第一现场。

本来仓库并不是天天高强度出货,尸体被弄进去,多少会留点很深的脚印之类的痕迹。

但是卫导带着人来拍片,除了演职人员之外,还有无数看热闹的工人,导致现场被破坏的很严重,新脚印旧脚印,一层叠一层。

派出所的同志看着卫导,长长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你是外地人,你来的时候他一直不在,我都要怀疑是你了。”

仓库,没有监控。

仓库门,且不说钥匙就挂在保卫处的墙上,就那种老式锁,用力一拽,就能给拽开。锁随便就能弄开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只是没人在意,反正谁也不会没事偷工业盐,盐业工人都知道不能吃。

冬天的时候,这里会下雪,周围的住户年年都到厂里来弄工业盐,撒在家门口化雪。

保卫处的人看见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搬的是厂里的东西,又不是搬自己家的,大家住这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

较起真来,盐值几个钱?都不够立案的。

搬盐的人最多被训几句,抓人的人不会得到奖励,只会多了一个仇家。

别说是厂里的人,就算是厂外的人,只要码准了保卫处的巡逻时间,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哪怕没码准巡逻时间,被保卫处的人撞个正着,只要手里没提着厂里的设备、推着厂长的自行车,就说自己是进来玩的,也就是递根烟的事。

王雪娇沉默地听着,深深理解为什么八十年代、九十年代那么多悬案。

人心散了,保卫处有大炮都挡不住武备松弛,还不如土匪窝讲究,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印钞厂的保卫处还在认真管事了。

死者的哥哥武长春也在被调查之列,发霉的虫草是他们兄弟俩最有可能发生冲突的原因。

但是自从虫草发霉后,武长春从来没有跟武长庆提出过要钱,被媳妇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改初心,劝媳妇:算了,那毕竟是我亲弟弟。

完全是一个体贴善良的好大哥形象。

何况,那几十万发霉的虫草,并没有把他掏空,他家还有五六万的存款呢。

手里有这么多钱,他随时可以东山再起,属于穿鞋的人。

光脚的才不怕穿鞋的。

他实在没有必要搞出人命案子。

听了半天,不仅王雪娇毫无头绪,县里的同志们也没有思路,一切要等尸检结果。

这几天的拍摄时间都在上午九点,张英山一大早去遛狗剩,顺便观察一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新车辆出现,八点回来给王雪娇化妆。

王雪娇早上七点都会去派出所探望金雕,顺便打听一下武长庆的案子有没有新结果。

一天早上,她看见这只翼展两米多的大雕,蔫蔫地倚在小笼子里,福耷拉着脑袋,一副颓丧的模样,她莫名的心生同情:“要不,我把它牵出去遛遛?”

这只雕精神恢复之后,确实有点不安份,上蹿下跳的,频频撞笼子,同志们很担心它会不会把自己撞死。

“那你小心点,不要被它抓着,它的爪子很锋利,一抓一块肉。”

这几天,王雪娇就算不喂肉,也会去派出所看它,金雕跟王雪娇已经很熟了,套上绳子,它一摇一晃地跟着王雪娇身后走。

金雕这种生物,飞起来很帅,走起来偷感十足,腿往前伸的时候,鬼鬼祟祟,肩膀一耸一耸。

走地鸡都比它走得优雅从容。

王雪娇怕硬化的路面把它的爪子磨坏,专门带它去泥巴地里转悠,它时不时地拍打翅膀,好像要飞起来的样子,可惜翅膀上的枪口限制了它的发挥,也就只能拍一拍。

好可怜。

王雪娇同情地看着它。

忽然,从王雪娇的背后传来低低的狗叫:“呜呜呜”

她一回头,是张英山和轩辕狗剩。

“刚才它突然跑得特别快,原来是闻到你的味儿了。”张英山笑道。

狗剩死死地盯着金雕,背部弓起,龇着牙,嘴里发出连续不断的“呜呜呜”声音,这是犬类感受到威胁,准备攻击的警告。

另一边,金雕根本没把这只小短腿狗放在眼里,虽然王雪娇不知道金雕的习性,不过看它的动作,也绝对算不上友好,要不是它飞不起来,只怕狗剩就要被它抓到天上去了。

“轩辕狗剩!”王雪娇完整地叫它的名字,眼睛盯着它,苦口婆心跟它摆事实讲道理:

“你打它,你不用坐牢,但是你打不过它。如果要我出手的话,它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我会被处罚!算下来,我们跟它动手,不划算!所以,你不能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