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第2/10页)

赵广安不答,而是问他,“感觉如何?”

“还是想吐。”赵大匠压着心头恶心道。

见赵广安伸手,他恭敬的把碗还回去。

只见赵广安拿着碗走向灶房,喃喃自语道,“奇怪,莫不是族里弄错了?将寻常野草当成了藿香?”

“???”赵大匠人瞠目,“三东家?”

赵广安置若罔闻,嘀嘀咕咕的进了灶房。

赵大匠眼睛越瞪越大,食指伸进嘴里,欲把刚喝下的药抠出来。

隋氏见状,温声解释,“别怕,药里添味野草喝不死人的。”

赵大匠停了动作,胀红着脸道,“野草有毒怎么办?”

饥荒最严重那会,大家伙看到野菜就挖,以致好多人因吃错东西而丧命,他千辛万苦活到现在,不想这么简单就死了。

问完,感觉院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半晌,赵大匠看隋氏白着脸说,“好像,好像真的没想到这点。”

唰—赵大匠只感觉头顶一盆凉水泼下,泼得他浑身发寒,“那...那怎么办?”

他不会死在这儿吧?

隋氏又朝屋里喊了两声,声音明显比刚刚着急,“三东家,你熬的药会不会喝死人啊?”

“不能吧?”袖子挽到手肘的赵广安撑着窗棂探出头,“汤九没回来找我啊?”

汤九郎也喝了?赵大匠蓦地想起自己晕倒前的景象,问隋氏,“汤九郎送我回来的?”

“是啊...”

赵大匠抓狂,黝黑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那他岂不于我有救命之恩?”

隋氏点头,“是啊。”

“那我岂不都得矮他一头?”

刨开荆州和益州那点事不谈,他一直打心眼里瞧不起汤九,是秀才又如何?细胳膊细腿的,力气还不如半大的孩子,做事也懒懒散散的,平日还爱贪小便宜...

这样的人,日后都得高自己一头,赵大匠哪儿受得了?

他骂骂咧咧的走来走去,“我不过口渴晕厥,谁让他救我的?他不救我也能自己起来...”

“甭以为救了我就可以使唤我,我才不听呢...”

隋氏不知他怎么了,看他骂着骂着突然盯着脚不吭声了,想问他怎么

了,还没开口,只见他暴跳如雷,“好你个汤九郎,竟趁我昏迷携私报复...”

赵广安洗了碗,发现他仍在树下唠唠叨叨的,心里直咯噔,“怎么了?”

莫不真中毒了?

隋氏已将药丸收入布袋,闻言,觑着赵大匠说,“他说汤九郎伤了他的脚,还将衣服给他磨破了,纠结要不要找汤九郎麻烦。”

只要不是药有问题就行,赵广安暗暗松了口气,随即纳闷,“汤九郎拖着他,难免磕着碰着,没大碍不就行了?”

专心检查衣服破了几道口子的赵大匠听到这话僵在原地。

心想瞧吧,汤九救他一回,他便不能向从前那样骂人了。

隋氏把布袋拿回屋出来收簸箕时发现赵大匠垂头丧气的走了,好奇的问赵广安,“赵大匠怎么了?”

“不知道啊。”

只要没喝药喝死人,赵广安就不想管太多,于是岔开了话题,“药丸晒得怎么样了?”

“有些还好,有些表皮裂缝了。”

“会不会是米浆不够浓稠?”

“不知道。”

“我问问三娘去...”

药丸开裂肯定不行,还得想想其他法子。

房间里,梨花还还在与人讨论。

照之前计划,闻五他们西去梁州贩卖艾草鱼腥草等物,但造船工期巨大,最好有精细的图纸再动工。

汤九提议去荆州。

荆州水运不如东边两州发达,但造船业还算成熟,弄到图纸的希望更大一些。

四方桌前,汤九握着炭笔,在桌上绘制出蜿蜒的曲线。

赵广安轻手轻脚的掩上门,走到李解跟前,“还没商量好路线?”

他以为闺女想拉拢梁州,不知他们改了主意要去荆州。

李解也没多说,“差不多了。”

赵广安站了会儿,见所有人都不说话,害怕影响他们的大事,赵广安又出去了。

他前脚走,后脚汤九就收了手,“这是荆州境内的几个码头位置,离咱最近的是南陵县码头,去那儿县学应该能找到造船图纸...”

李解拿出一块洗白的布,照着桌上的地形图画在布上。

闻五凑过去,盯着他下笔。

梨花指着汤九标注出的水流走势,“水运源头是竹溪县,竹溪县往北连接益州,可荆州难民涌入益州时,未曾听说过江一事。”

她们去荆州也不曾过江。

汤九道,“益戎两州山势独特,境内多地下河,你们顺江而下途径地下也未可知...”

闻五抢声道,“我想起来了,有段水路特别黑,水声特别大,震得我回来夜里睡觉脑子都哗啦啦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