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3/4页)
梨花回头,“李观儿,你们刚刚在煮饭?”
几缕青烟间,隐隐有火星子亮起。
被叫李观儿的男孩探头,“村里有人染了风寒,我阿娘她们在熬药。”
“你阿娘她们可把火扑灭了?”
火星子旁边堆着柴火,要是烧起来,肯定会把房屋烧了。
“不知道。”
老太太心道不好,正要说什么,洞口的梨花已经跑出去了,泛着白光的洞口只留下她略微着急的声音,“阿奶,树村没人,我把火灭了就回来。”
雾色大,她提起桶,将水往火星子上一泼,然后就往南边去了。
地上到处是脚印,有些脚印里淌着水,她扒着一株一株的树往前,连摔带跑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攒动的人影。
树上的雨一粒一粒往下砸,大家摩肩接踵的往前挤,惹得前面的人不耐烦的嘶吼,“别挤,别挤啊。”
后面的人也不耐烦,“倒是走快点啊。”
“快不了。”
大家围成了一堵墙,梨花肯定挤不进去,她扯着嗓门喊,“铁牛叔,铁牛叔...”
喊了好几声也无人应。
倒不是赵铁牛不想应,而是根本没听到,隐山村南下的人回来没多久,远处就有鬼鬼祟祟的身影晃动,山雾稀薄,他自认没看走眼,于是赶紧回去报信。
等他再回来,一群官兵气势汹汹的站在陷阱旁,骂骂咧咧的让他们把掉进陷阱的同伴救起来。
他当即和他们对骂起来。
这一骂,就骂到了赵大壮带着两村的人赶到,他火气早就抑制不住了,见族里人来了,举起铁棍就冲了过去。
他对地势熟悉,不会掉铺着草的陷阱里,由他打头阵,赵大壮他们一鼓作气跟了上去。
这些天,大家蓄势待发就为这一刻,因此拼尽了全力,铁棍一挥,出头一抬,长刀一刺,官兵眼里,这些人像一群嗜血的野兽,不顾死活,前赴后继的压过来。
霎时,顾不得掉坑里的同伴,他们掉头就跑,边跑边喊救命,“救命,救命啊,杀人了…”
赵铁牛跳起,嘭的一声敲在一个官兵的铁盔上,振聋发聩道,“老子没喊救命呢你们好意思喊?难怪老百姓过得水生火热,就是被你们这种狐假虎威见死不救的怂货给害的!”
想到他们被逼无奈逃到山里,赵铁牛又砸了一棍。
巨大的声音刺得官兵耳朵嗡嗡响,因此忘了要跑,也就这一息,对方压在了他身上。
“他娘的,着盔甲挺硬啊,老子敲两棍都只瘪了一块而已…”
官兵想起要还手时,坐在他身上的人转了个身,双脚往后盘住他双手,开始扒他身上的盔甲。
嘴里嚷嚷个不停,“老子先动的手,这些都是老子的。”
官兵心下大骇,双腿往地上一蹬就要挣扎,哪晓得刚一动,小腿一阵钝痛,接着是大腿,肚子,手臂…
一双双带泥的脚从身上踩过,疼痛让他失声大叫,眼泪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
同时,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震破耳膜。
“哈哈哈,这是我的,东西归我。”
“这是我的,我先打到他的,不能跟我抢。”
“走开,要不是我抱住他,人早跑来,东西归我。”
喧嚣响彻山林,官兵心知这次碰到硬茬了,心一狠,抬头就要咬人,刚张嘴,一块乌漆麻黑的东西就砸了下来。
顿时,鼻子像凹陷似的喘不了气,有温热的东西从鼻子滑向两侧。
下一刻,黑漆漆的东西被一双粗糙的手拿开,他看到了头顶的人。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语气却极为阴狠,“用屁股对着他干什么 ?不怕被咬一口啊?”
已经扒开官兵盔甲的赵铁牛回眸,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官兵,沉声道,“他敢咬老子,老子割了他的肉喂山里野兽。”
刘二甩了甩染血的铁棍,提醒赵铁牛,“你自己小心点。”
“‘知道。”
梨花喊赵铁牛时,他乐此不疲的扒官兵身上的盔甲,后边一群人眼红,急不可耐的挤过来,闹哄哄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哪儿听得到有人叫他?
他动作麻溜,扒完盔甲扒衣服,期间回了两次头,见官兵瞪大眼盯着他的屁股看,故意抬起屁股,然后用力往下一坐,直接将人坐得晕了过去。
“看你还敢不敢瞪我!”赵铁牛扒下他的衣服和裤子,见古阿婶她们涌过来,贴心道,“嫂子,这儿来。”
这趟打仗,由赵家族人冲前面,然后是曾家孙家人,树村和古阿婶她们在最后面。
前面逃命的官兵已经有人追去了,古阿婶她们知道轮不到她们瓜分官兵的东西了,当即蹲下,“其他归我们了?”
“嗯。”
古阿婶一招手,几个妇人上前,几下就将官兵扒了个干净,怕官兵难为情,掐了片树叶将难为情的那处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