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第2/2页)

“周围有无其他人?”

“没有见着可疑的人。”

樊子期思忖片刻,“他离开时,是什么模样?”

“十分颓然,一脸失魂落魄,马也没骑,牵着马刚出四平巷。”

“回晋江楼——”樊子期说了四个字,又戛然而止,否定道,“不,还是去四平巷,迎着他去。”

樊子期的马车只跑了一小会儿的路,就见到了迎面而来的樊承洲。

英气的少年确实没有骑马,而是牵着缰绳好似丢了魂似的游荡在街上,前头有人都看不见,只顾着自己慢慢地往前小步小步走着。

一辆马车从他身旁经过,而后又急停住,里头探出个人来喊道,“承洲!”

樊承洲仿若聋了似的,仍旧只顾着走自己的路,直到有人从后头赶上来拍他的肩膀,他才条件反射地侧过身体,伸手鹰爪似的扼住了对方的脖颈。

樊子期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立刻沉下了脸,“看清楚我是谁!”

樊承洲没有聚焦的眼神花了一会儿才落在樊子期脸上,他愕然地松开了手,有些愧疚,“大哥。”

樊子期知道樊承洲武功好力气大,但还是这会儿才亲身体验了一次这个人若是想杀他能有多简单。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两声,挂起温和的笑容,“我见你昨日和今日都有些反常,怕你惹上了什么事,就跟出来看看。”

“大哥……”樊承洲悻悻地喊他一声,欲言又止。

“无论你惹上什么麻烦,我都会替你撑腰的,不要担心。”樊子期安慰道,“别怕,樊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樊承洲有些感动,他抽了抽鼻子,才小声道,“昨日席大姑娘来找我,说她找到一个自称是我妻子的人。”

“甄珍?”樊子期的表情十分惊讶,他不由得追问道,“她真的还活着?那太好了!”

樊承洲颓然摇头,“我也信以为真,想到大哥曾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她活不过来,就……就对大哥起了埋怨。”他说着,像是无法发泄沮丧似的在空中挥了一下拳头,“可死了的人,果然是回不来的。”

“怎么,那人不是甄珍吗?那怎么知道要找你?”樊子期疑惑道。

“她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一会儿说着自己就是甄珍,一会儿又说自己是在岭南时听人道听途说的。”樊承洲长长叹了口气,“仔细想来,席大姑娘和我说的种种也和甄珍有所出入,只是我……太想相信这是真的了。”

樊子期遗憾地拍拍樊承洲的肩膀,动作只是一拂而过,几乎没有碰到樊承洲的衣服,“若是真在岭南听说的,或许……甄珍还在岭南,还活着,也说不定。”

樊承洲苦笑道,“大哥不必安慰我了,她的尸身我是亲眼见过的,本就不应该报这样的奢望。”

“如果能知道那人的身份,也许能从她的卖身契上追查到些线索。”樊子期提议。

樊承洲却道,“她的卖身契在席大姑娘手中,赎人的时候就直接撕毁,当是还她自由,现下已是找到了。”

下人被发卖来发卖去的实在流动太大,卖身契是他们唯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这也丢了的话就无从追查身份了。

樊子期心中有些遗憾,但还是又安慰了樊承洲一会儿直到他精神好些,才带着他一道回了晋江楼。

然而即使从樊承洲身上找不出一点漏洞,樊子期也仍然不会就此放下心来,他仍旧要至少自己再派人去验证一番才能安心。

翠羽马不停蹄地将念好银环卢兰兰三人送到了新的住处后,一切打点妥当才回到席府,将发生的一切禀报给了席向晚,有些紧张,“姑娘,这样就成了吗?晚上是不是再多准备些人才好?”

“不。”席向晚正在桌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说道,“即便这一次,也不要和樊子期起正面冲突的好,岭南那头若是有了动静,现在的四殿下还挡不住。”

翠羽应了声,还是心神不宁,走了两步到席向晚桌边,转移注意力地问道,“姑娘在写什么呀?”

“嗯……”席向晚慢悠悠地应着,写完最后一个字才将笔提起来,端详了眼前的单子一会儿,道,“我在想,哪些东西得算在嫁妆里。”

翠羽险些没将面前的笔洗给打翻了,“姑姑姑娘你说你在写什么?”

她不顾礼仪地伸长脖子看向席向晚面前单子,却见到是席府中给齐氏要新打的一套大小物件,才知道自己是被骗了,不由得撇撇嘴道,“姑娘就会嘴上说说,倒是真写个出来看看,我立刻告诉大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