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4页)

解丝绦一般是晚上睡觉前会做的事情,他们……

荷华略感诧异。

诧异归诧异,荷华还是轻轻替贺岁安解掉所有的丝绦,不成想贺岁安脑袋一歪,撞向旁边的墙,哼哼唧唧地喊疼,怪可怜见的。

荷华忙给贺岁安揉了下磕到的额头,还好不是很重,红一点而已,睡一晚就该没痕迹了。

贺岁安趴回床,嘟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荷华眼神似在问什么秘密。

但她没能听到。

贺岁安睡着了,口中的秘密也仿佛沉入海底,荷华整理并放好丝绦,贴心地给她盖好被褥。

烧刀子还在烧着贺岁安,她睡得不是那么踏实,做了个梦。

梦里,贺岁安见到了父母,委屈巴巴抱住他们大哭一场,说自己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些什么,被人砸脑袋,又说她怕结局会不变。

母亲没说什么,很心疼贺岁安,安静地抱着她拍背,给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顺顺气。

多大的人在父母面前都像个孩子,更别说贺岁安了。

她呜咽呜咽地哭。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贺岁安在梦里也累到睡着。

第二天一早起来,贺岁安眼睛肿肿的,她照镜子的时候吓了一跳,忙转过头问荷华自己昨晚怎么了,是不是耍酒疯做了些什么。

荷华提笔写字道:贺姑娘你没做什么,昨晚喝醉了也很安分,就是半夜的时候咬着被子哭了一场,你可是梦到了伤心事?

贺岁安摇了摇头。

荷华放下笔。

时辰不早了,快巳时末了,雨虽还没停,但荷华找到人送她进长安了,是小村庄的村民,荷华拜托崔姨找的,为人信得过。

村民的孩子病了,小村庄里的大夫给孩子看完病,抓药时发现缺了味药,他们想冒雨进长安城买药回来,愿意顺便捎荷华一程。

今天上午,她在贺岁安睡觉期间收拾好包袱了。

现在就等村民出发。

贺岁安得知此事,站起来问荷华还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荷华打了个“不用”的简单手势,该收拾的包袱都收拾了。

她们在房里没待一会儿,村民就过来找荷华了。

他们要出发了。

荷华立刻去写了一段感谢崔姨收留她的话,请贺岁安转达,也谢谢贺岁安,然后拎起包袱往外走,装书的包袱太重,她脱了手。

一共有两个包袱,一个是装衣裳等物的,一个是装书籍的。

贺岁安过去捡起。

她避开荷华伸过来的手,知道对方不想麻烦自己,但这是件小事,帮忙拿点东西出去罢了:“没事的,我帮你拿到外面。”

外面的雨变小了,村民站在牛车旁,穿着蓑衣,手里也拿了一件蓑衣,是借给荷华穿的。

崔姨倚在屋里往外看。

她气色似好了点。

荷华不能跟她们亲口告别,只朝她们一一颔首。贺岁安目送穿上蓑衣的荷华上牛车,挥了挥手:“荷华姑娘,日后有缘再见。”

牛车驶远了,渐隐在雨中,贺岁安收回视线,一回头就撞上了崔姨含有探究之意的目光。

“你昨晚哭了?”

崔姨问。

贺岁安有一丝难为情,手指绞着衣摆:“吵、吵到您了?”

崔姨笑:“那倒没有,我只是见你的眼……嗯,有空拿点东西敷一下,喝醉酒就是这样的,大哭大闹很正常,你还算好的了。”

阿宣从后厨里出来,他刚不在,去给崔姨煎药了,此刻端出来给崔姨喝:“崔姨,喝药。”

崔姨皱眉喝药。

这世上很少有人会喜欢喝药,厌恶喝药的人倒是多了去,崔姨便是其中一个,若不是阿宣坚持让她喝药,她恐怕不会喝药调理。

崔姨喝完药就回房,贺岁安见没自己的事,也回房了。

这段时间里,她不能随处去,唯有老实地待着,不过时不时会帮崔姨去问村民借柴米油盐,他们初来乍到,准备不齐全。

没事干的时候,贺岁安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撕纸折蝴蝶,折出来的纸蝴蝶都有一小堆了。

她推开纸蝴蝶,走到窗边,推开窗看外面的雨。

这场雨几乎没停过。

也不知祁不砚怎么样了,贺岁安把想说的话全写在信里了,写给苏央他们的只有两三页纸,写给祁不砚的足足有六页纸。

*

雨夜阴郁,透着冷意。

祁不砚离开塔楼回公主府,守在公主府门外的侍卫昏昏欲睡间见一道靛青色身影进来,立刻警戒,等看清来人的脸才没拿腰刀。

而落颜公主在大厅负手踱步,她不日将要远嫁南凉国,可兄嫂之仇未报,如何能远嫁他国。

不能手刃刘衍,落颜公主死不瞑目,不行,她得想个办法。

知墨侍奉在侧,面对着大厅门口,见祁不砚从外经过,她有礼地唤了一声:“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