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章 竹帛犹存(第2/3页)

不过一个未嫁女子叫他这样不明不白的安排住下,还一直没个说法那就不好玩了,尤其在这个年头。

姑娘也听话的小心翼翼的坐下了。

“你不必拘束,这里都是我的地方,你进来的所有人都得听我的,而我没有加害你之心,所以你非常安全。”

蒋连凤忽然想道:“那我爹呢?”

“他更安全。”

“我能见他吗?”

“当然能。随时都可以。”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拥有这么大的院子?”

朱厚照笑了笑,“这可不是院子,这是皇宫。”

蒋连凤惊的直接站了起来,“皇宫?!那你是皇上的儿子?!”

“近了。但不对。”

这样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这姑娘也没傻到那样的程度,她惊愕了一下,在忽然想明白之后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请皇上饶命!”

朱厚照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什么都没做错,干嘛求饶?起来起来。”

他是好笑了,

小姑娘心里苦,连脑袋都不敢抬,“我,我冲皇上发过脾气,还瞪过皇上。所以要和皇上求饶,戏文里都这么唱。”

戏文?有意思。

趁着这机会,他上前握住她的肩头,“起来吧。不知者不罪,况且是我隐瞒身份,此为不诚,该我向你道歉。”

蒋连凤直摇头,“不是,不是,不是,你是皇上,你不道歉,是我道歉。”

就这样,她过了一会儿才逐渐平静,即便如此,她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你,你怎么不说话了?”

朱厚照决定不再拖了,点头道:“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好。”

“我的身份,你爹是知道的。”

“我爹竟知道?”

朱厚照无奈,“傻丫头,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要带走他未出阁的女儿,他不清楚来意,会同意你跟我们走吗?还是说你真以为我们在强抢民女?”

说到这四个字,她脸还红了。

“可我爹一句都没和我讲。”

“是我嘱咐他不要讲。所以……”朱厚照上前一步,说:“所以既然你爹同意了,自然是对你跟着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并不如外界传的那么霸道,你若是愿意跟着我,我便纳你为妃,若是不愿意,我不强求,你可以和你爹再回宜兴去。”

“真的?”

朱厚照心中一阵怅然,他心想应该不会吧,但话说到这种程度也没办法回头了,“真的。只要你想走,随时都可以。喔,去看不夜城的赌注,是我答应你的,所以你也可以去北京,费用不必担心。”

提到赌注,姑娘便想起当日清晨在河上泛舟的场景。

“那你是留下,还是回去?”

蒋连凤偏过眼神,脸红了一大片,“这种事女儿家自己不好说的。”

朱厚照心领神会,自己不好说,那就是听父母的。

这样他应该就不算用强了吧?

于是胆子大起来,公然的去拉了一下一直在揉捏的素手,弄得姑娘浑身一颤,“有,有人。”

“他们不敢看。”

朱厚照就这样拉着她,让她挪了几步,又到软垫上躺下,然后他自己也躺在边上。

姑娘都紧张死了,但许久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忍不住偏过头,却见身边人闭着眼睛,“你,睡着了?”

“没有。你回想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我也有事情要考虑。咱们躺一会儿。”

“好。”

朱厚照的确是对这个姑娘有些好感,觉得她温婉美丽,娇羞动人,所以现在心也更加宁静。

身体的冲动那是另外一回事,他冲动得太容易所以改换了口味,改为喜欢这种情调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就是这样。

实际上他还是在想着和王守仁的对话。

他或许该让王守仁去,一方面是他自己想去,另外一方面可能这才会令他的生命绽放得更加绚烂。

按照历史,他应该在后年,也就是正德二十四年去世。

现在已经是年底了,换句话说也就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哪怕这一世身体养得好一些,了不起也就拖个三五年。

这其实与后世的一个争论相似,就是一个身患绝症之人,是天天在医院插管子呢,还是用仅剩的那点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它没有正确答案,真正的答案就在每个人自己手上。

对王守仁来说,他更愿意为了大明立下这个功劳。

朱厚照后来又想,干脆就当他是个历史故事里的人物好了,人生最后几年的这点时间,相比于熬着平平淡淡的日子最终败于病魔之手,读者一定会喜欢那个轰轰烈烈的结局。

就像生命走到最后的恒星,通过爆炸迸发出能量,也散发出更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