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额远河硝烟(十)(第4/4页)

她不敢喘气,甚至察觉不到她的手开始剧烈地抖。

她看清了,在白栖岭的周围,用树木搭建了一个空冢,那枯枝上甚至还绑了很多野花,就在当时霍言山败走的地方,他为白栖岭造了一个冢。

花儿泣了一声费力地从折枝的缝隙钻过去,她的衣袖被划破了,胳膊上都有了血痕。以往这些时候,白栖岭要笑她不自量力,但此刻,他的眼一动不动看着她。

花儿奔到他面前,伸出手去,却不敢碰他身体的任何地方。那看到那上面的剐伤,痛哭出声。

“活着吗?白栖岭,你还活着吗?”

白栖岭的眼睛微微动了动。

“疼吗?”她又问他。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花儿从怀里掏出鸣镝,因她的手在抖,几次都放不出去。情急之下她给了自己一巴掌,骂自己没用,白栖岭看着她,心想:她为我着急,她把我当成家人了。

他想安慰她,但他实在太累了,在她终于将鸣镝放出后,倒进她怀中。她小小的身子着实承受不了他这样的重物,向后躺去。又怕剧烈震动令他疼,又在落地时生生挺住。

阴风又起,吹倒他破碎的衣服和伤口上,他冷得哆嗦一下。曾自称的铮铮铁骨铁血男儿,也抵不过这百般的折磨,发起了高热。花儿费力地坐起来,想抱他,碰到他伤口又缩回手,怕他疼。白栖岭混沌之间握住她手腕,对她说:“放马过来。”

他求人也没有求人的样子,要她放马过来。见她仍不动,又喃喃一句:“二爷死不了。”

在见到她以前,他坐在这天地之间,坐在他的树冢之中,察觉到自己强健的心跳忽跳忽慢。霍言山为他止血,又要他坐在这里慢慢死掉。临行前他道:“你总想占先机,我且留你一命,看你还占不占得这先机!那棺椁我为你造了,若你死了,就当我送你体面上路。若你当真福德深重,活了下来,那我等你来杀我。”

白栖岭的嘴唇动了动,花儿附耳过去,依稀听到他说:“又欠你一次。”

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