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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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钱大人他们分头去找萧芜、李老太傅等人的时候,躺在床上休养的赵学士也收到了消息。

他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立即起身穿鞋,“就他们会找人?”

云舒此前因为查处贪官一事,得罪过不少权贵。而这部分人是绝对不会坐视他登基为帝而不管的。

这也是赵学士他们可以拉拢到的人。

他定要为陛下讨回公道,将逆贼云舒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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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各路人马几乎是同时,齐齐动了起来。

云舒虽然第一时间发现了,却并不打算管,只令人继续跟踪他们,尤其是谁都去找了谁,势必一个个查清楚。

京都的水太浑,既然不能一下变澄清,那不如搅得更浑些,刚好也瞧瞧都有哪些鱼迫不及待跳上来。

至于云舒为何不直接表明自己是被承安帝下令围杀,才愤愤然入宫讨要说法,甚至于宫变那日,为何不当众将其中隐情说出来?

自然是因为,忠孝大过天。

有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父要子亡,子不敢不亡”。

云舒既是人子又是臣子。若承安帝当真要他的命,他就不应该反抗,这才符合臣对君、子对父的绝对服从。

云舒被围杀所以才会带兵入宫,这在云舒的人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对其他臣子来说,却并不是。

对于与云舒无甚交情的朝臣来说,承安帝有没有去围杀夏王并不重要,即便承安帝真的要夏王死,那夏王也只能被动接受。

这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这样的愚忠愚孝,在封建王朝是极其常见的。

这件事,云舒没有必要跟那些朝臣解释,况且承安帝也没死,所以他选择找承安帝对峙,并找出意图害他们的人。

因为整件事中,他与承安帝才是那个相争的鹬蚌。

不管是对方的离间计,还是借刀杀人,在承安帝稀里糊涂相信的时候,便是一个无解的局。云舒不可能任由别人对他举起刀,而不做任何反抗。

而他一旦反抗,便是坐实了他谋反的意图。

他与承安帝之间,就是一个死局。

好在现在承安帝安静了。

承安帝昏睡几日,又被灌了不少薛神医的药后,终于恢复了清醒。虽然毒瘾还没有戒掉,但至少能分清现实,以及不再那么狂躁。

这也是他第一次心平气和地面对云舒。

承安帝端坐在寝殿的龙床边,身体瘦骨嶙峋,宽松的中衣下,是根根分明的肋骨。

他令高满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站立着的云舒,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缓缓道:

“你成长得比朕想的更快,也更好。”

承安帝虽然恢复了清醒,但之前经历的许多事情,依旧模模糊糊像在梦里一般,到如今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对于承安帝这句不知道是夸赞还是讽刺的话,云舒毫不在意,直言道:

“父皇您倒是退步了不少,小命差点就被人给玩没了。”

承安帝呼吸一窒,没料到第一句话就被云舒给怼了。

云舒见他高深莫测的面具裂了缝,抱臂挑了下眉,继续道:“怎么,很意外?”

他点了下头,“也是,这朝廷上下宫廷内外,确实没有人像我这般说话不好听。抱歉,让您难受了。”

这话说得毫无诚意。

承安帝沉默片刻,道:“你当初不是这样的……”

云舒闻言笑了一下,“父皇,若我还是当初那样的我,您觉得我如今能够站在您面前吗?”

承安帝再次沉默了。

确实,他当初将云舒送去西州的时候,可没有指望他一统西域、还征服了瓦耶瓦卑等国。

甚至于他觉得这人只能当个闲散王爷,军权都得由萧谨行掌控。

承安帝自嘲地笑了下,“你如今这个架势,也不怪朕忌惮你拥兵自重吧?”

云舒可不接受这样的指责。

“父皇这般说就没意思了。若不是您非要我当太子,我还在长安逍遥呢,如何会入京?你若不围杀我,我如何会入宫?”

承安帝当即道:“朕说了朕没有要围杀你,是有人故意陷害。”

云舒从一旁拉过一张椅子,大大方方坐在承安帝对面。

“所以呢?”

“你想起来是谁了吗?”

承安帝瞪着不经他允许,就在他面前坐下的云舒,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如今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没有。太模糊了,只记得说你要逼宫,朕得尽快行动。”

承安帝的脸色很不好,但这并不是针对云舒,而是因为有人居然敢算计他。

他可不会觉得对方是为了他好,为他除掉云舒这个心腹大患。

此次,要么他将云舒围杀成功,从此失去强有力的左膀右臂。甚至原先云舒打下的大半地盘,在云舒死后,都会被强敌重新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