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皇权的威压(第2/2页)

而王府属官,一开始为首的还都是翰林学士,后来就变成二甲三甲进士,再到如今甚至有以举人作为长史的。

这辈子仕途已然无望,到任后怎么过完这一生?

厚道一点的做个安乐闲职,在地方上多少有个体面,逍遥度日;不厚道的,仗着王府的威势,既为王府敛财作威作福,也中饱私囊。更不厚道的,甚至敢利用手中掌握着的向朝廷奏请事务的权力,回过头来利用皇帝对藩王的警惕敲王府的竹杠。

解昌杰就是那种最不厚道的!

兴王府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儿子,之前蒋氏担心儿子孝期结束之后因为宁王叛乱带来的影响不能袭爵,就想趁过年进贺表的机会探一探口风。

而解昌杰就夸大其词,左一句现在朝廷恐怕有进一步削藩、兴王府有除封之危,右一句朝中内臣外臣相斗、需要找座师同乡同科多加打点,从蒋氏和王府库藏中敲诈了不少。

谁知道这孤儿寡母突然天降大运了呢?

解昌杰恐惧又忐忑,浑身发抖。

敲诈过将来的皇帝一家,这补救的办法他想了整整一夜。

如今他眼巴巴地看着朱厚熜,希望能留一条小命,甚至更多……

坐在上方的朱厚熜此时体会着身份改变带来的第一次直接影响,心头对于皇权的光环与威严有了多一份体悟。

他看了看蒋氏之后就开口说道:“解长史,你是朝廷选任的命官,怎能就这样向王府请罪呢?”

解昌杰肝胆俱裂,毫不犹豫地又重重磕下头去,剧痛之下额头顿时血流不止,悲声号哭着:“臣自知罪该万死,臣是猪油蒙了心,只觉得十年寒窗金榜题名却要终老于王府,心有不甘才铸此大错。殿下如今进退两难,正是用人之际,臣虽然品性已难入殿下青眼,只望殿下允臣一心悔过,忠心事君。”

朱厚熜知道他话里有话,不置可否地问道:“小王怎么就进退两难了?”

解昌杰精神一振,知道机会来了。

他顶着流血的额头,诚恳无比地说道:“殿下既有继统不继嗣之意,则后果难料!”

蒋氏果然紧张了起来。

朱厚熜没开口,蒋氏已经担心地问道:“此话怎讲?”

解昌杰侃侃而谈:“陛下大行,权柄操于阁臣。太后若想要孝庙不绝,择一幼子继入大行皇帝之下,既得一王府助力,又能亲养长大,期间更可秉陛下遗谕与阁臣审处大事行垂帘听政之实,岂不是上上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