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3/7页)

晏书珩深深地看她。

从前他以为自己只是喜欢她有趣的性情,喜欢逗她带来的趣味、喜欢和她颠鸾倒凤带来的无上愉悦,这喜欢虽因她的独特而生,但并非无可替代。

他一直如此认为。

直到她走失,才知道他错了。

幸好,她安然无恙。

这厢阿姒还在呢喃。

“可我夫君,好像不是这样的,是我记错了,还是你在骗我?”

“不会有假。你是我晏书珩的妻子,我喜欢你,很喜欢。”

晏书珩伸手,轻抚阿姒发顶。

刚触到她,她便像个受惊的小兽,小心翼翼地往身后躲了两步。

“你说的是真的?”

她怯怯的模样不似做戏。

晏书珩收回手,看出端倪:“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我是谁?”

阿姒点头,又摇头。

这几日江回的种种表现及理智告诉她,相似的声音是巧合,面前的青年才是她真正的夫君。

可那些记忆又叫她动摇。

她索性把记得都说来,除去他是“黑心郎”和“不利房事”这两件。

听完,晏书珩竟说不出话。

他的阿姒人清醒着,记忆却乱得像一块碎成碎片的玉璧。

虽已重新粘好,但乱了序。

他久不回应,像是默认。

阿姒秀眉拧着,溢满委屈:“你不必因为我失明同情我,说谎说喜欢我,趁早把我送回娘家,幸好我也才十七,年华尚好,合离后改嫁也不晚……”

“磕傻了么?”

晏书珩又心疼,又好笑。

“往日夫人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另有所属?待你冷淡?陈姒月,你——

“你可真是,没良心啊。”

他没说下去,因为被她气笑了。

“也罢,是我过去不够周到,总是捉弄你、吓你,让你误解太深,竟只记得那些惹你误会的事。是我不好。”

话虽是怨怼的话,但青年言语温柔,浸满了无奈与宠溺。

听上去,好像确实很喜欢她。

但阿姒仍然警惕。

“你如何证明你才是我夫君?”

晏书珩无奈,凑近她耳畔,徐徐道:“夫人右侧腿根,有一颗小痣,若你不记得,稍后上马车可再确认。”

“你住口!”

不消说,阿姒也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形下看到这颗痣的。

她心跳狂乱,一颗心左右摇摆,猝不及防地被拦腰抱起,男子清冽的气息环来,掺着青草的幽香。

“你要干嘛?!”

晏书珩含笑,轻点她额角。

“带你回去,治病。”

阿姒停止了挣扎。

“我自己走,你先、先放开我!一下冒出两个夫君,我还没缓过来……”

无奈的轻笑声从头顶传来。

“真让你缓缓,不知又要想起什么荒谬的记忆来折磨我。”

阿姒心虚了,任由青年抱着她往前,他臂弯有力,心跳亦笃定。

可对于现在的阿姒,他就是个陌生的青年啊,比之前认错的江回还陌生些,被他这样抱着,她耳朵越来越热。

“是害羞么?”

他缱绻的话语打断她。

阿姒诚实地点头。

晏书珩从容笑了:“更亲密的事都做过许多,现在这算什么?”

阿姒被说得脸快熟透了。

晏书珩抱着她走了许久,每一步都很折磨人。上车后,阿姒缩到角落里,抱膝缩成一团:“我累了,想歇歇。”

“好。”

晏书珩像抱孩子,将阿姒抱坐在腿上,将她脑袋按在肩头,轻顺她长发:“车上颠簸,枕着我睡吧。”

阿姒要挣开,被他按回怀里。

晏书珩在她开口前打断。

“你记忆错乱,可我没有,阿姒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

“强词夺理!”

阿姒挣不开,只能认栽。

青年复又轻叹。

“关于我,你还记得哪些?又为何会认错了夫君。”

说到她关心的正事,阿姒认真地她把醒来后的事逐一告知。

包括江回所问起的长命锁。

晏书珩凝眉沉吟。

阿姒身子贴着他,能感知到在她说出长命锁和江回多次问起他们相似的声音时,青年气息顿了几息。

看来他和江回真有渊源。

关于江回,晏书珩不置一词。

他又问起她:“这几日可有挨饿?车上有点心,要吃些么。”

阿姒摇头:“多谢,不必。江回……他还算好,给我打了山鸡。”

晏书珩落在她脑后的手掌收紧。

她如今人虽在他怀中,但身子僵硬,言语也客套。倒是提起那江郎君时,语气格外熟络,忆起她牵着江回袖摆夫唱妇随、一声声唤他“夫君”的情形,晏书珩心里就如堵了一团棉花。

她本是他的妻子啊。

她喜欢的,也是他的声音。

幸好只分离了几日,否则依她对江回的信任,时日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