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页)

护卫说此事机要,阿姒便格外小心,随他来到后山树林看信。

此处树木繁茂,甚隐蔽。

阿姒刚要问是什么事,就看到一个青色身影,是裴砚。

青衫郎君缓缓回过身。

直觉告诉阿姒,他是在等她。

果真,裴砚朝她走来。

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阿姒心里升腾起杂念。

会不会他是……

胡忖时,裴砚已行至跟前。

他摘下了面具。

阿姒讶道:“裴……晏?!”

晏书珩!

青年莞尔:“夫人在外玩得

乐不思蜀,连我都认不出了。”

声音还是“裴砚”的声音。

尽管对他的身份早有了猜测,但此时阿姒还是不敢置信。

直至青年取出一个香囊,是她绣给晏书珩的,他又念了一句曾在欢好时念给她的宫体诗,阿姒才彻底相信。

护卫已悄然退下。

幽静林子深处,只剩下阿姒和裴……不,和晏书珩,她的夫君。

晏书珩倏然拥住她。

“阿姒……”

这怀抱她再熟悉不过,是晏书珩。

可声音却是“裴砚”的。

阿姒有种私会陌生人的错觉。

她羞恼地推开他:“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声音是如何一回事?”

晏书珩很是正经,他服下一粒丸子,声音恢复几分,只残存几丝“裴砚”的清冷:“有些私事需查,便寻来可暂时改变声音的药,正好也想念夫人了。”

“什么私事需得中书令大人亲自出京,捉弄我很好玩么?”阿姒想推开他,但连日的思念让她舍不得。

晏书珩拥紧她,缠绵轻柔的吻落在耳际,勾起痒意:“朝夕相处,如今一朝改变,阿姒不觉得新奇?”

“新奇个鬼……呀!”

阿姒恼怒的嗓音顿时变得糜软。

脸也猝然红起。

她紧张地捉住他钻入衣摆的手,要从他手中夺回那被捏得变形的一团:“你这是作甚……光天化日,又是在野外,钱娘子和钱二郎还在——”

刚提到钱二郎,他长指一夹。

阿姒发颤的低呼溢出。

晏书珩把她抵'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手上利落一挑,那块绣着鸳鸯蝴蝶的绸布便摇摇欲坠。被束缚了许久的那一双,一下便弹跳出来。

他低下头,声音顿时含糊:“有裴某人,还要什么钱二郎……”

阿姒脖子倏地后仰,双手抱住他的头,眼角很快便溢出了眼泪。

后背是粗糙的树皮,无法依靠,她只好抱着晏书珩的头,腿亦盘紧了,生怕不慎掉下去。

很快,两人间多了一道支撑。

那道作为连接支撑虽似树干,粗壮有力,但时近时远。靠近时,她身形稍稳;离去时,又险些滑下。

阿姒只能死死缠抱住晏书珩。

她连脸都不敢抬起。

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能听到混在沉乱喘'息里的低哑嗓音。

话也刻意往离谱了去:“画舫初见时,裴某便对虞夫人一见倾情,能与夫人春风一度,此生足矣……”

清越的嗓音比从前清冷低沉。

阿姒脑中乱成一团。

她和晏书珩成婚两年,两年里几乎不曾分离,熟悉到仅仅通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欢'好时对方微妙的气息变化,都能猜出彼此想法。

太过于熟悉,甚至像同一个人。

她就是他,他就是她。

然而现在,他换了熏香、声音也比平时清冷低沉。

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远处还有几个等候的友人,而她正和这个有些陌生的青年暗合,在这个陌生人的地域,在这叫人时刻担心会暴露的树林中做这些事。

近乎偷'情的错觉让她羞耻,又像晏书珩所说那般,觉得新奇。

彼此都有着不合常理的陌生感。

阿姒收得越来越厉害。

晏书珩也更坚定。

不留余地的往复间,他回想那日远远望见她妩媚伶俜的身姿,和她望过来惊讶又陌生的目光。

他自然希望阿姒能认出他来。

但又不希望她太快认出。

成婚两年,阿姒对他越发熟悉,相处时简直要把他当成另一个她。

熟悉到让他担忧。

她一直都是个喜欢新奇的女郎,倘若太过熟悉,是否会觉得乏味?

于是有了这么一出。

不可否认的是,偶尔的离别和陌生,让彼此都很兴奋。

纵情间,他们渐渐抛却一切。

忘记这是在野外。

忘记他们早已经成婚。

甚至忘记他是晏书珩,而她是他的妻子陈姒月。

每一个瞬息都变得无比微妙。

也无比疯狂。

仿佛只要出了这片林子,他就又成了清冷琴师裴砚,而她是已为人妇的虞夫人,他们的交'欢是罪恶的,不为俗世规矩和内心的廉耻所容。

阿姒背靠大树,气息乱得要命,青年跪在她身前,双手扶住她,濒临渴死的旅人汲取甘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