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4/5页)

他只低道:“对不起。昨夜我未曾过来,阿姒可是生我气了?”

阿姒神色稍缓。

看来,昨夜只是个梦。

“我也该去上值了,日头晃眼,你眼睛刚好,哪怕为了自己,也好生待在家别乱跑。”晏书珩交待后事般事无巨细,看来他又要离开,眼下她暂且无法摆脱他,不用看见他再好不过。

她敷衍地从鼻尖“嗯”了声。

晏书珩无奈:“也就只有这样,阿姒才肯应我。若你好好的,我会如你所愿晚几日回来。”他将她鬓边青丝别到耳后,在阿姒发怒前出了门。

看着那片衣角,阿姒在心里更仆难数的罪行簿上又记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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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坐不久,门再次被推开,

阿姒以为是他去而复返,愤然扭过身子,冷冷而视。是竹鸢,小丫头怯怯的,当是在怕她。阿姒收刀入鞘,温声道:“别怕,我不会迁怒于你。”

乍一对上女郎冷媚的眼,竹鸢脚不听使唤地停住了。

还是她服侍了数月的女郎,但双眼不再无神,如泥塑观音被点化了,有了自己的神识,变得鲜活。

连容貌也添了不少艳色。

如今的女郎清媚勾人,身子婀娜,白净肤色间透出淡粉,不谙世事之余多了妩媚妍丽,她一小丫头都挪不开眼。

难怪斯文如长公子都没忍住,昨夜一个时辰里,娘子被欺负哭了好几回,哭声娇颤,雨打芙蓉般。她去收拾时,糜艳的空气叫人脸热,榻上一片狼藉,底下褥子给浸了一大片。

夜深时,长公子又在女郎房中待了会,断断续续的娇声许久才平息。

阿姒亦想起昨夜夹着他手不放的梦,仍有些不放心,刻意装作幽怨试探着问竹鸢:“昨夜他走了之后,可有回来?”

竹鸢见她言语幽怨,想说长公子来了,可想起晏书珩再三嘱咐,忙改口:“长公子……昨夜没过来,但娘子放心,您是长公子放在心尖的人,长公子疼爱娘子,这是我们有目共睹的。”

见她刻意替晏书珩说话,阿姒这才确定昨夜真的是个绮梦。

还有太多事要做。先要养好身子,还要想着如何自力更生,摆脱晏书珩这厮,更要尽可能找回自己身份……

不到万不得已,阿姒不会轻易和自己过不去,更无暇为过往纠结。

下晌,用夕食后,竹鸢拿着一封信笺,如临大敌地进来。

“长公子在西厢,说他答应了娘子暂且不出现,可他实在想娘子想得紧,便让婢子捎来家书。”

呵,家书。

阿姒冷嗤:“烧了吧。”

竹鸢为难道:“长公子说了,见字如面,若信没让娘子看到,便要罚婢子月俸。还说娘子要是实在不想看,就让婢子念出来。”

阿姒看着手中关于南周各郡风土人情的册子,头也不抬:“那便只能辛苦阿鸢了。”

竹鸢听出来了,娘子这是不想看,又不忍为难她,但舍得敷衍长公子。

她无奈拆开信笺,硬着头皮念来:“卿卿亲启,半日未归,相隔三丈,甚念卿。昨夜春风入怀,雨露沁骨;今晨寒风过衣,霜雪削骨,甚唏嘘,想当初青纱帐内,娇……娇声轻唤,温……”

肉麻得竹鸢结巴了。

阿姒面色也一阵红一阵白。这些语焉不详、似有所指的话经由旁人之口念出,简直像是把他们那荒唐的一夜写入话本中任人传阅。“别!别念了……我自己看。”

她接过信,敷衍地扫了一眼,眉心皱得几乎能夹住信笺。

“下流,无耻!”

竹鸢惊住了,她这是第一次听到娘子骂人,这可是往日里兔子一样温柔和善,半句重话都说不出来的人。

果真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阿姒深深吸了口气,心情复归平和,她平静地将信扔入炭盘。

晏书珩还算信守承诺。

后俩一连几日,他未再出现,只依然会在“千里之隔”的西厢给主屋的给阿姒捎来“家书”。

每日三次,从无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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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姒忙着将养身子,适应复明。这期间因中书省繁忙,除去每日能抽空写封“家书”外,其余时候晏书珩要么埋首案牍中,要么派人去陈家打探消息。

这日建康下了今冬第一场雪。残阳夕照,晏书珩一连在衙署歇了两日,带着倦意回来。

刚踏入别院,守在附近的几名护卫上前:“长、长公子。”

各个低着头,不敢看他。

晏书珩猜到定和阿姒有关,嘴角浮起笑:“说吧,有何趣事?”

护卫们对视一眼,犹犹豫豫,最终是领头那位视死如归般道:“今日,娘子把我们几人都叫了过去。”

“哦,叫你们作甚?”

晏书珩抬眸,眼中疲倦一扫而空。

护卫磕磕巴巴道:“听、听书。”

“听书。”晏书珩很快反应过来所谓的书是他的家书,“她是如何编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