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刑狱(第2/5页)

“整个西疆除了我,没人敢把斥候脑袋往左贤王门口丢。有可能是借剿匪之名掩人耳目,想往湖东跑,我去刑狱看看情况。”

……

……

轰隆隆~

落日余晖之下,千匹战马自王都内鱼贯而出,飞驰向城外的无尽冰原。

队伍最前方是一匹浑身披挂铠甲、势如走地龙蟒般的烈马。

左贤王李锏以金甲遮面,坐在马背上,手持丈余长槊,满头白发随风飘动,虽看不到神情也无言语,但旁观之人距离甚远,便能感觉到那股足以焚天煮海的滔天杀气!

虽然杀气很足,但左贤王能统治西疆二十年,显然不是一怒之下便不管不顾的莽夫,此时面甲下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来回扫视原野,注意着一切风吹草动。

家臣邢守春走在左贤王身后,此时也披挂上了铠甲,前行间低语道:

“雪湖花全交由死忠之士,混在队伍中随行。朝廷已经派人过来接应,只要能抵达湖东,把雪湖花交到钦差手中,此事就和我等没了关系,丢不丢是朝廷的事儿……”

左贤王当机立断,以刑狱为饵吸引江湖群贼注意,自己带队把雪湖花送往湖东,算是兵行险招。

但此时真出了城,看到风平浪静的天琅湖,又发现形势也谈不上多险峻。

毕竟他亲自压阵,带两千精锐往湖东飞驰,刚刚露头,城外的乌合之众便一哄而散,方圆百里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而整个西疆当前敢和他碰一碰的,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夜惊堂一人。

左贤王知道夜惊堂天赋绝伦,一别半年,当前有可能已经和他比肩。

但即便如此,夜惊堂来了,也顶多和他捉对厮杀,背后两千兵马一哄而散,夜惊堂拿什么拦?

当前唯一的风险,就只有夜惊堂被灭族之仇蒙蔽双眼,连雪湖花都不要了,把他追杀到死。

但他不敌夜惊堂尚有可能,捉对厮杀,怎么可能连跑都跑不掉。

为此在斟酌片刻后,左贤王心思渐渐放了下来,转而操心起城里的情况。

几天下来,雪湖花已经阴干封装了六七成,下午收到朝廷派人接应的密报,左贤王不敢再拖下去,连夜便出了城,尚有三成雪湖花留在刑狱。

这些雪湖花全部阴干还得三五天,没法提前封装,但若是有人强闯装上几口袋,再迅速逃遁找地方摊开凉着,也不是不能拿走,顶多闷坏一部分。

虽然穿闯入的难度很大,抢到手后能在西海都护府找到地方凉干,还不被发现的难度更大,但终究存在可能。

左贤王飞驰出一截后,回头看向已经逐渐从地平线消失的巍峨城池:

“传令刑狱,让他们竭力守住刑狱,若有闪失,便挖地三尺搜索周边,别让贼子找到晾晒之地。”

邢守春当下他还是领命,回头吩咐起了随行亲兵……

……

天色刚黑下来,城内就响起了鼓声,开始宵禁。

街道上的贩夫走卒,迅速回到了房舍之间,大队兵马也开始在街巷间穿行,整个城池寂静下来,只剩下铠甲马蹄发出的脆响。

踏踏踏……

左贤王府附近的刑狱,白枭营精锐各持兵刃,在内外严防死守,还有无数武夫散步在外围房舍间充当明哨暗哨,把整个刑狱防卫的固若金汤。

但如此严密的防护,威慑的也只是寻常盗匪,对于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来说,左贤王在,刑狱就是神鬼难入的生灵禁地。

而左贤王不在,那这里就是个寻常监狱,人多人少无非进入难度大小的区别。

在左贤王离城的消息传开后不久,刑狱周边就已经出现龙蛇混杂的局面,甚至偶尔能看到房舍上有人影出没。

负责镇守的白枭营高手,怕被调虎离山也不敢追,只是死死捍卫城墙周边,提防江湖贼子强攻。

而距离刑狱两里开外,一栋已经关门的布庄上方,夜惊堂身着黑袍头戴斗笠,趴在了屋脊后,用千里镜观察着刑狱的形势。

东方离人也摸到了跟前,和夜惊堂并排趴着,低声道:

“那边什么情况?”

夜惊堂放下望远镜:

“防卫过于严密,不像是虚张声势,里面肯定还存放的有雪湖花。”

“意思是左贤王真抛下老家不管,出城剿匪去了?”

“也不太可能,我估计是左贤王带走了一部分,余下没阴干的,留在这里当诱饵。”

东方离人若有所思点头,想了想又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去追左贤王?”

夜惊堂环视周边,轻声道:

“周边潜伏的高手不少,我要是去对付左贤王,就等于给他人做嫁衣,把这里雪湖花全数拱手相让了。

“芝麻西瓜都不能丢,我先进去把刑狱的雪湖花抢出来,送你们出城甩掉追兵,然后再去追左贤王,他带着两千骑兵,跑不了太快。”